“嗯,”賀淵修長食指抵住額角,垂頭閉目,“知道了。”
她方才離開時神情異樣,像是被傷了心。
他不确定她是因聽到自己與駱易的對話而耿耿于懷,還是為着自己嚴厲質問她出現在暗室而難堪憤怒。
總之一團亂麻。
仿佛聽到自家七爺惆怅歎氣,這讓中慶訝異瞠目,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忍不住多嘴一句:“方才趙二姑娘看起來似乎有點難過。七爺,您說她什麼了嗎?”
“我說她什麼了?”賀淵聞言甩開手靠向椅背,眼睛微微眯起,“她無端進了暗室,我就讓她解釋清楚怎麼進去的而已。”
就算缺失了升任左統領前後這一年的記憶,可他十五歲進金雲内衛,十六歲起擔任小旗整三年。四年光陰裡付出血汗累積的經驗與習慣早在骨子裡打了印。
嚴守機密是内衛準則中極其重要的一條。
今日就算換成自家親娘在他不知情時進了這間暗室,他都不可能好聲好氣的。
“就說了一句讓她解釋清楚,我錯了嗎?”又沒真發脾氣。
中慶在賀淵跟前做事已有五年,印象裡這還是五年來頭回聽他一次說這麼多話。
雖沒至于大動肝火地失控咆哮,卻隐隐有點咬牙切齒、無計可施之感。
“自是該問,”中慶偷偷舔了舔下唇,掀眼皮觑他,“莫非趙二姑娘不肯解釋?”
“她解釋了,”賀淵突然有點頹,恹恹靠着椅背,“說是我以往告訴她如何開啟這間暗室的。”
這答案讓他狼狽、驚慌、難以置信。
這間暗室裡的東西機要程度極高,甚至有内衛撒在各地的暗樁名單與秘密鴿房地址彙總。堂堂個内衛左統領,會不懂這些東西攸關許多暗樁同僚的性命嗎?!
就為讨好個姑娘,居然将開啟暗室的機關詳細講解,還哄着求着叫人有空進去“躺一躺”?!
之前的賀淵這麼沉不住氣?急成這樣,到底是多喜歡?!
中慶寬慰道:“信王殿下領聖谕協理國政,府中機密禁地想來也不少,趙二姑娘不至于像尋常小家子不識輕重。暗室的事關乎您公務,她或許一時氣憤于您态度強硬,回頭氣消了,想必也能體諒您的難處。”
賀淵僵了僵:“若,不止暗室的事呢?”
“啊?”
“她在暗室裡時,多半聽到駱易那小子與我談話了。”
賀淵瞪着房頂橫梁上的雕花,有點說不清的委屈。
是氣他在聽人說她不好時,沒有出言維護?可他又不知來龍去脈,這怎麼說?
“她先前走時,哭了?”
“沒,就是看起來有點傷心失望,”中慶想了想,“既您放心不下,不若……”
賀淵冷嗖嗖睨過一眼去,打斷了他:“我有什麼好放心不下?”
滿心亂麻理不清。
等她氣消了再來時,還得好好再與她談一次才行。
子時一過,便是十二月廿二了。
冬夜中宵,穹頂無星無月。寒風嗚嗚刮過,打破滿園寥阒。
信王府後花園的湖畔假山旁,兩道身形影影綽綽。
“二姐,人在難過時确實該痛快宣洩,哭是合情合理的,”趙渭單手拎着個酒壺,任夜風狂肆拂過自己發頂、鬓邊,“可你為什麼非得等到大半夜才哭?”
趙荞秀氣地“嗝”了一聲,啞聲惱道:“難道我哭之前還得、還得翻黃曆,挑個吉時嗎?!”
下午她雖心裡揪疼得難受,卻半滴眼淚都沒有。
晚上與幾個弟弟妹妹們同桌用飯時也不大笑得出來,卻還是沒哭。
連她都詫異于自己的平靜。
可當她躺在床榻上,睜眼看着滿目幽暗時,突然就繃不住了。
非但想哭,還必須是“用盡全身力氣,嚎啕出最大聲量”的那種哭法。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寡婦撩漢+番外 你敢愛我咩 終是自在+番外 一路向北 糟糕大叔寵我上瘾 李世民為弟弟心聲頭疼中 謝謝你,讓我在這個冬天愛上北京/年年有餘 遭遇極品男 單戀不轉彎/紅旗不倒,彩旗飄飄+番外 幽幽夏季 我愛你,愛到時間盡頭 先婚後愛:裴總他淪陷了 老婆,我被美女包圍了 穆色四和,心生歡喜+番外 想做你的姜太太 五陵少年唯劉詢 時已立冬 關門弟子是個寶 非左的蘇麻 末世降臨,我成為唯一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