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風象山内雖然不見天日,但是從山頂洞口懸挂的那枚青岚石仍然可以判斷外面的時間。
此時青岚石上有三道深色豎紋,應該是卯時剛過不久。
戲子庸洗漱完從自己的卧房内走出,去溫養室拿起一枚靈果下肚果腹,擡頭才發現清風道人已經站在螺旋通道頂端等着自己。
他看起來更加年邁,滿頭的白發似乎在一夜之間落了一半,有些光秃的頭頂在青岚石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反光。
“父親。”
戲子庸快步走到清風道人身前,對他行了一禮。
清風道人凹陷的嘴唇不曾開口,隻是簡單的點了點頭,就輕擡手指打出一道青色靈氣将戲子庸包裹起來。
随後他腳尖一點騰躍而起,頭頂的山石頂也随着他的起跳向兩側轟轟作響。
兩人順勢穿過泉水,明媚的晨光頓時灑在二人身上。
戲子庸微眯雙眼,他已經有五年時間沒有見到太陽了。
清風道人則是扯起身後兜帽遮住眉額,看起來似乎不太習慣陽光的照射。
“倏——”
伴随着兩側破空風聲席卷而過,戲子庸眼前景象迅速模糊,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從風象山離開去往了哪裡,清風道人就已經帶着他降落地面。
相比起風象山的荒蕪,他們着陸的這片地方稍微有些綠景,一條蜿蜒泥石路在戲子庸眼前鋪陳開,一路蔓延到一處村落。
村口豎着一塊寫有“陰漢村”的巨石,幾名老漢叼着草根圍着石頭打趣閑聊。
“收好木牌。”
清風道人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戲子庸應聲将【生死】木牌收到内襯裡放好,這才跟着清風道人的腳步邁入村裡。
這村子不大,估摸着連百戶都不到,但每家每戶都有圈養家畜,村民們之間有說有笑,看起來過的還算富足。
清風道人走到一家屠戶跟前,對着案口的壯漢推出一張牛皮質地的白紙,低聲道:“生死無界,一紙文書。”
屠戶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後方的戲子庸,提起案闆上的菜刀揚臂一揮,“哆”的一聲落在旁邊的生豬上。
他再次拔出那把菜刀,用沾着血的刀尖在白紙上寫下“後山”二字,便重新坐回檔口的竹椅上,翹着腿閉目養神。
清風道人拾起白紙瞥了一眼,反手便将整張紙碾成齑粉,領着戲子庸往村子的後山走去。
後山離村子不遠,站在村子裡都能看到後山的果樹。
那後山也不高,甚至還沒有風象山的七成高度,山上不僅種着果樹,山底還鋪了茶田,看起來也是村民們重要的經濟來源。
清風道人帶着戲子庸走到山上一處稍顯平坦的草地前席地而坐,看着眼前的羊群在陽光下緩緩咀嚼草根。
牛一般留在家中耕地,而羊群則是放在後山散養食草,等到夜幕時分才會有人把羊群趕回羊圈。
戲子庸靠在一旁的大樹下乘涼,看着那十幾隻羊漫無目的的四處奔走,沒有哪隻羊有逃跑的意思,就連村民們飼養的牧羊犬都在一旁打盹小憩。
“這牧羊犬老了,要是年輕的小狗,肯定圍着羊群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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