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觑着桑洱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喚出了那個稱呼:“……桑桑,可以嗎?”
昨晚,在迷迷糊糊間,他終于踏出了那一步,第一次叫她桑桑。當時,她并沒有拒絕他這樣喊她。
但清醒的時候念出這兩個字,和迷蒙時的感覺是很不一樣的。這回,裴渡竟久違地感覺到了緊張和忐忑,還混雜着一縷羞赧。
桑洱摸了摸脖子,注視着裴渡。
以前的裴渡,是無拘無束、頑強而又鮮活的少年郎。誰的面子他都不給,自由自在地遊走在市井裡。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總會讓她想到那些畫地為牢、自套項圈、乞憐人類愛意的流浪狗。
她可以主宰他的情緒。将他掃地出門,或是留在身邊,全在她一念之間。
也對,在小木屋的時候,裴渡就連她在門口曬個太陽,也要寸步不離地跟着。現在,換到了更大的地方,裴渡會變本加厲地粘着她,似乎也說得通。
想到裴渡腹部的慘狀,桑洱終究有點兒心軟:“好吧,你留下來也可以,但不要打地鋪,你肚子上的傷口還沒好吧。”
裴渡眼睛一亮,被她簡單地關心一句,已是大喜過望:“那我馬上去準備!”
擔心桑洱收回前話,他急匆匆地走了,很快,就從其它房間弄了一張小床過來,架在了房間一角,模仿了小木屋的結構,他守在外,桑洱在裡。
.
搬到宮殿的第一個夜晚,安然度過。
而裴渡的粘人,在這天晚上,不過隻展露了冰山一角。
這座宮殿裡裡外外都是結界,安全得很,裴渡卻幾乎一天到晚如影相随。就連桑洱安安靜靜地看書、不打算說話的時候,他也還是會坐在她旁邊,一點也不嫌無聊。
而且,自從第一次喊她“桑桑”得到了回應,裴渡仿佛得到了準許,如今在私底下,這樣喚她的頻率大大增高。
每天晨昏,伶舟都會過來,查看桑洱的情況。裴渡也完全沒有回避的意思,大剌剌地在站在旁邊,一直盯着他們。
為了調養身體,桑洱每天都得喝黑漆漆的藥,她也嘗不出來裡面有什麼藥材,隻覺得苦中帶點腥甜。不過,喝了之後,确實感覺到身體在好轉。
一晃,就過了十天。
山巅之上,初秋的涼意來得比山下更快。中午有太陽時,還是很炎熱的。清早和傍晚,卻已有了幾分風涼水冷的寒意。
多虧了伶舟,桑洱這幾天的精力好多了,不會一天黑就昏昏欲睡,但血液循環還是不太好,如今還沒到真正的冬天,她的手腳就很容易變冷,得抱着暖爐才行。
這天夜裡,桑洱沐浴以後,點了燈,穿着襪子,踩在軟綿綿的腳踏上看書。漸漸地,她就感覺到雙腳有點兒變冷了,蜷了蜷腳趾,雙腿也往身體的方向縮了縮。
失策了。本來還覺得剛洗完熱水澡,渾身上下都泡得熱乎乎的,不會那麼快變冷。小暖爐壓根沒添火炭,也沒放在手邊。
桑洱瞄了遠處一眼,又看了看書頁。
算了,正看到了精彩處,多看一會兒再說吧。
裴渡坐在她旁邊的小木凳上,察覺到了她縮腿的動作,愣愣地問:“桑桑,你的腳冷嗎?”
桑洱随口應了一聲“嗯”,忽然感覺到,腳踝被一雙手圈住了,牽引着往下伸去。
她一驚,眼睛終于從書上移開,發現裴渡默默地挪了挪小木凳,坐到了美人椅的正前方,打開衣服,将她的雙腳塞了進去,讓她踩着他的大腿來取暖:“這樣會不會暖一點?”
活人的體溫,還是包圍式的溫暖,自然會比冷冰冰的小暖爐更管用。桑洱下意識地點頭,反應過來,就想抽回腿來:“裴渡,你不用這樣……”
裴渡卻突然抱緊了她的小腿,不願松手,擡眸望着她,執拗道:“我就想給你暖腳。你就當我想找點事情做吧。”
裴渡不肯松開,桑洱擔心自己動得太厲害,一個不小心會踢到他的肚子,讓他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裂開,隻好妥協了。
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确實很暖和。人的手足又是共通的,才一會兒,桑洱就覺得,自己的手也跟着暖了幾分。努力忽略那是人的大腿,她讓自己投入到書本裡。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到,自己膝上一沉。
裴渡是側對着她坐的,摟着她的小腿。不知不覺間,他就将頭靠上了她的大腿,以一種溫順又眷戀的姿态。
桑洱的身體微微一僵,捏着書的手一緊,但是,并沒有推開他。
模模糊糊地察覺到了她的接納,裴渡眷戀的感覺更甚,枕着她的膝,慢慢閉上了眼。
他真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在這一刻。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豪門團寵文女配重生了+番外 禍絕諸天從東方不敗開始 穿書後的團寵日常 寶可傳說:我好想赢一次 當我從夢中醒來 穿書後,我靠擺爛混成了女主 無情道仙君的寵鬼日常 隻怪繼後過分美麗 我靠手機當國師 穿成年代文裡的極品小姑 荒雲陷落 鹹魚的山川風物志 諸朝陪我刷短視頻 難生恨+番外 原神:我隻是個路過的瞎子 我的年下A是個小作精?+番外 封魔通天 裂石響驚弦 神奇動物:霍格沃茲之戰 我給戰神當藥引+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