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個馬甲已經死了,這不是整個昭陽宗的共識嗎?青竹峰連衣冠冢都給她建了。
謝持風為什麼說她還活着?當初,她可是被他的月落劍刺了個對穿的。即使沒找到屍體,在那個山泥崩塌的情境下,隻要是正常人,都能推斷出她的下場一定是屍骨無存的。
“她還活着,活在這世上的某個地方。”謝持風握緊了瓷碗,指尖發白,望着前方的河水,目光卻似投向了虛空,一字一頓,執拗地重複:“她還活着,隻是生我的氣了,才不肯見我。我會一直等下去,等到她願意出現為止。”
“……”桑洱思緒僵硬,手藏在身側,悄然抓緊了木椅,仿佛這樣才能止住那種因心悸而來的戰栗:“那如果,她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都不回來了呢?”
謝持風看向了她。兩人對視,他眼眸深沉,幽幽的看不到底:“那就一直等。”
“平日也會好好地修煉,争取能活得更久一點。”
“等她回來的那天,我再和她一起來這裡,吃有紅豆的千堆雪。”
.
兩人如今必須一起行動。吃完千堆雪,也是時候回昭陽宗了。
從老字号去昭陽宗,須得經過一條熱鬧的長街。
大街上,出現了一個風華出衆、相貌清冷的白衣道人,惹來了不少注目。
謝持風神色平靜,一切如常。
走在他身邊的桑洱,卻有點兒渾渾噩噩的,還無法徹底從謝持風剛才那一番堪稱為超級直球的、跨越了時空的告白裡回過神來。
在明面上看,他隻是在和“馮桑”聊他的心上人。可桑洱莫名地有一種感覺,他像是盯穿了她如今的皮囊,在與她的靈魂對話。
現在回想起來,上次的修仙大會,她就聽說過,謝持風這幾年經常不在昭陽宗。
他老是往外跑,難道就是在到處找她?
這路本來就夠擁擠了,前方還有一個挑貨郎和一個馬夫發生了沖突,貨物散了一地,路口變窄了,人潮前挪的速度也就變慢了,抱怨聲四起。
桑洱深吸口氣,移開了視線。她旁邊恰好是一個小攤,為了平複心情,她不由自主地擡手,觸了觸那些叮叮當當的飾物。
“我剛才說的,我喜歡的那個人。”這時,她身後的謝持風輕聲開了口:“以前,她和我一起在天蠶都逛廟會,就是在這樣的小攤子上買了一對紅瑪瑙的耳墜子,是不怎麼值錢的便宜貨。”
“……”
桑洱的指尖一縮,收了回來,含糊地應了一句:“那她應該是一個很節儉的人吧。”
因為沒有回頭,所以,她也沒有發現,謝持風的語氣雖平靜,雙眸卻一直緊緊盯着她的後腦勺,仿佛想看出點什麼來。
“可她對我卻很舍得付出。”謝持風垂首,道:“有一年,我的生辰,她送了我一條很貴重的青色腰帶。但她還在的時候,我卻沒有重視這份禮物,也幾乎沒用過給她看。”
“……”
桑洱的喉嚨微微發緊。
來路上,謝持風一直與她保持着不遠不近的、君子之交般的關系。可來到天蠶都之後,不知是不是因為環境變化,或是“喜歡的人”這個話題的特殊性,他的話變多了,還談到了那麼深入的事,俨然是要對她這個聽衆敞開心扉的模樣。
“等她離開了,我想用這條腰帶,卻開始不舍得用了,怕弄髒,怕弄破,更怕弄丢,便隻是帶在身邊。”
謝持風攤開了手掌,微攏的修長五指裡,躺着一塊折疊好的、泛着光澤的絲織物。
那是一條佛頭青色的寶相花紋腰帶,上方染了一塊暗暗的痕迹。像是曾經沾了深色液體,洗不幹淨。
桑洱怔然。在這一刹,早已沉入了她記憶深處的畫面,倏地複蘇。
對了,這條腰帶,是她還處于舔狗上頭期時,根據原文的提示,挑選給謝持風的禮物!
同時,也是在九冥魔境的山洞裡,她用來給謝持風止血,以至于弄髒了的那條腰帶!
桑洱的腦海嗡嗡的。
到了這一刻,她終于明白,為什麼當時的謝持風看見這條腰帶被血弄髒了,會露出那種絕望的表情。
而她作為送禮物的人,卻早已忘記了這件事,還将它腹诽為“一條破腰帶”。
這時,黑壓壓的人潮開始往前挪動,原來是前頭的挑貨郎已收起了滿地的貨物。謝持風先是小心地将腰帶放回衣襟裡,望了前頭一眼,說:“我們走吧。”
桑洱捏緊拳頭,憋了一會兒,卻隻憋出了一個“嗯”字。
來到山下,謝持風召出了月落劍,帶着她,禦劍上了昭陽宗。
昭陽宗的山門,如記憶中一般氣勢磅礴。山壁的紫藤花卻已經過了盛開得最荼蘼的時節,枯黃葉子占了多數,風吹過,略有幾分蕭索。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鹹魚的山川風物志 我靠手機當國師 隻怪繼後過分美麗 裂石響驚弦 我給戰神當藥引+番外 寶可傳說:我好想赢一次 難生恨+番外 封魔通天 無情道仙君的寵鬼日常 穿書後,我靠擺爛混成了女主 神奇動物:霍格沃茲之戰 當我從夢中醒來 諸朝陪我刷短視頻 禍絕諸天從東方不敗開始 荒雲陷落 原神:我隻是個路過的瞎子 穿成年代文裡的極品小姑 豪門團寵文女配重生了+番外 穿書後的團寵日常 我的年下A是個小作精?+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