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來高中的消息傳往村裡,劉家村村民一片沸騰,紛紛來向胡有錢夫婦道喜,胡有錢夫婦是先喜後悲,喜的是自己兒子出人頭地了,悲的是以後孩子上學的費用從哪拿?胡來娘的藥錢,家裡剛還清。
胡有錢也不等病好一些,兩夫妻一商量,決定現在就開始燒炭。
家裡雖然窮,但尊師重道的禮儀,胡來他爹娘還是看得很重的,胡有錢跟胡來帶上為私塾先生和鐵匠師傅劉青峰準備的禮物來拜别師門,“胡來,你能有今天的出息,全仰仗先生和你師傅的教誨,你給他們磕三個響頭吧!”
爹娘隻知道胡來有兩個師傅,在胡來心裡,他覺得自己有三個,他沒忘了村裡的赤腳醫生,也去藥鋪鄭重地給他磕了三個頭。
家裡的錢給胡來去縣城讀書都不夠,更不用說拿錢出來辦酒席,胡來娘隻好用茶水來招待鄉親們。
劉家村頭一次這麼熱鬧,就算是隻有粗茶喝,大家都願意圍在胡來家邊上。
“孩兒啊!爹都是第一次看到村子裡有這麼多人圍在一起,以後好好讀書,像你胡來哥哥一樣,為家裡、為村裡争光。”一個青年漢子蹲在地上,看着胡來家門前發生的一切,他剃着娃娃頭的孩子靠在他的肩上,跟他蹲着的身軀一樣高。
“爹,你不是說胡來他家是外來戶嘛?跟我們不一樣,天生就是做苦力的命。”孩子有口無心地說道。
“你這傻孩子,爹什麼時候這樣說過。”青年漢子說完,沉下臉來訓斥自己的孩子。“爹說的好話,你一句沒記住,專門記這些壞話。”
自從胡來考進地師宮後,整個村子才重新審量胡來一家人,也沒人叫他們外來戶了,好多之前說胡來娘發瘋,是個瘋女人的人都對胡來娘另眼相看,說她是一個賢惠的女人,教出一個這麼有出息的兒子。
胡來娘也不是小氣的人,見到誰都是一副笑臉相迎。等客人都走後,她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從發榜到去地師宮報道,有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胡來天天跟着自己父母在鳳尾山山腳下燒炭,黑色的粉塵飄滿全身,弄得胡來全身髒兮兮的,哪像個高中的學子,報道的前一天,胡來爹陪着胡來去縣城,胡來去地師宮讀書,而他爹則是去賣碳,隻有把燒出來的碳全賣了,才能勉強湊夠胡來去地師宮的費用。
“小來啊!錢别亂花,但是也别太克扣自己,飯一定要吃飽。”胡來娘囑咐着胡來,幫他理了理衣襟,去縣城的前夜,娘特意為胡來趕做了一件新的灰布衣服。
胡來點點頭,他不願看到娘傷心,别過頭去。
一大早,胡來跟着胡有錢趕着借來的牛車,拖着滿滿的木炭就去了縣城。
在縣城賣完木炭,趕到地師宮的時候,已經是報道的下午,地師宮門口有守衛站着,進進出出很多送自己孩子來報道的家長,唯獨穿得比較寒酸的胡有錢父子倆被攔住了,“大人,我家孩子是來地師宮報道的。”
“叫什麼名字?”
“胡來。”
“進去吧!”門口守衛把胡來放進去,攔住了胡有錢,“你可以進去,但是你這牛車不能進去。”
胡有錢不放心把牛車放在地師宮門口,怕有人偷,就央求着門衛讓他把牛車也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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