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沅歎了口氣,蘇照說話真是不中聽。
他這是什麼意思呢,不願自己救他,就因為他腦中那其實沒什麼道理的君臣之别。又或許是,他不喜歡自己,也不願虧欠自己什麼大恩,但是他小看陳知沅了,陳知沅沒指望他知恩圖報。
救他,是因為自己喜歡他,也是因為自己一個習武之人怎可見死不救。
可想想當時蘇照用身體護着自己,陳知沅又不願生他的氣了。
“蘇卿,本宮從未因自己身為王女而自傲,也從未覺得自己這性命要高貴多少。所以你也該曉得,一個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的光祿大夫,遠比本宮這個不學無術一事無成的公主,要重要許多。不足惜的人不是你,是本宮。”
所以往日張揚的少女在險境中執着一把劍,堅定地将自己護在身後,沒有半分退縮。
蘇照擡起頭,雙眼中不再是波瀾不起,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殿下……”
隻說了這兩個字,王君的帳子忽然被撩開,裴言走了出來,他神色從容,漫不經心。若不是知道他去同王君禀告的是件大事,陳知沅都要疑心他隻是去王君跟前唠嗑,說說今晚吃什麼的瑣碎事了。
裴言走到兩人跟前,與蘇照道:“蘇大人,王君說你心中疑惑,現在還不是解答的時候,還請蘇大人先回去吧。隻是一點,今日之事,莫要傳了出去,壞了大事。”
蘇照盯着裴言看了許久,似乎有話要說,最後卻還是看着王君緊閉的營帳轉身離開。他走前停住,與陳知沅行了大禮,然後道:“臣拜謝殿下救命之恩。”
陳知沅虛扶他一把:“蘇卿,你不必這樣。”
不必這樣客氣,不必讓我覺得喜歡你始終沒有結果,你所端守的禮,其實不過是一直在告訴我,成也君臣,敗也君臣。
蘇照不再說什麼,自顧離去,陳知沅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難過,越是喜歡蘇照,就越是靠近不了他。裴言在她身邊伸出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殿下回神了。”
陳知沅捂着額頭幽怨地看向裴言,後者正暖洋洋地盯着她笑,雙手背在身後,分明是将自己的“兇器”給藏了起來。
“裴子桓,我好歹是個公主,你能不能恭敬點兒。”
裴言佯裝思忖了一會兒,然後道:“臣方才瞧着殿下隻打了兩隻兔子,很是凄涼,現在圍獵還沒結束,殿下可要再去獵一獵?”
是了,那兩隻可憐的兔子還是柳衛幫忙獵到的,陳知沅自己,什麼都沒有。不過裴言的言下之意,便是他瞧着陳知沅那兩隻兔子實在可憐,所以要幫陳知沅打幾隻走獸。若是他知道連這兩隻兔子都是柳衛打下的,還不知道怎麼笑話陳知沅呢。
于是陳知沅和裴言再度進到林子裡,有了裴言帶路也不必擔心迷路,裴言一路上箭無虛發,獵到的東西不一會兒便堆滿了馬背。陳知沅看着裴言騎在馬上,馬兒飛奔帶起來的風吹動他高高束起的長發,和他翩跹的白衣,他用力拉開弓弦,眼中帶着一絲狠勁。陳知沅似乎看到了馳騁在北境戰場的裴言,他原本就是如此意氣風發,無出其右。
因為裴言回來了,陳知沅不僅完成了與王君的約定,甚至要比那約定的三成高出許多。随行宮人清點獵物的時候,她看見王君笑了笑,那意思大概是她又躲過一劫。永康侯夫婦倒是沒什麼反應,不過自打王君告訴陳知沅,永康侯早知是裴言助她後,他不動聲色反倒讓陳知沅惶恐。
那些世家子看見裴言的時候都吓了一跳,一個個慌張起來,再得知裴言才回來,并沒有參與圍獵後,才松了口氣。最後結果出來,今年的第一名,是陳知沅的二哥,文壽長公主府的二公子,陸讓陸明逸。
陸讓似高興又不大高興,别人趨之若鹜的第一名,他拿到手好像并不開心。
陳知沅問陸謙這是什麼緣故,他告訴陳知沅,往年裴言得第一的時候,陸讓都是第二,陸讓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赢過裴言,拿到第一。誰知今年陸讓如願得了第一,卻是因為裴言不在,故而陸讓并不十分歡喜。
陸讓死心眼,闆直得要命,打小就是。
陳知沅湊到裴言耳邊,與他小聲道:“改日你找個機會同我二哥比比箭吧,若是與你好好比一比,不論輸赢,想來我二哥也能寬心了。”
少女的氣息落在裴言耳畔,裴言覺得耳朵有些發熱,輕輕錯開,低聲應道:“好。”
過招
負責紮營帳的侍衛很懂規矩,把裴言的帳子紮在了陳知沅的旁邊,一應陳設,都比照陳知沅帳子裡的來布置。
這是負責安排一切位置的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宮宴上陳知沅旁側是裴言,上元佳禮上陳知沅旁側站着的是裴言,到了風林苑圍獵,陳知沅的帳子外,必然也是裴言的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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