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算得上是個中産人家,這一把中阮費了家主二十多兩白銀。照白夫人的話來說,就是怎麼買了個這麼難伺候的主兒。
現在名為白秦阮的少年是白夫人在家中最為用心栽培的阮鹹奏者。她自己的兩個兒子好武成癡,都不是那塊能以樂勝人的料。而現在的黎國統治者對禮樂和俗樂都甚為重視,甚至已經把許多人看來隻是用來取樂的“樂”端到了和“文”、“武”同樣的高度。若能在這行上發展發展,她白家的日子終會脫離現在的平平無奇。
于秦阮來說,他别無所求,隻要有一處能擋風遮雨的住處,一個能被他承認為“家”的地方,也就可以了。至于白夫人送他去樂司學阮,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不過他倒不是為了白家,而是自己喜歡。
纖長的手指捉着帕子,細細擦淨了阮身。
秦阮又想起廬月前幾日在衆人殷羨的目光裡,完整地彈奏出一曲《思弦》的時候。不過他注重的不是廬月被人羨慕和吹捧,而是廬月彈奏出的樂聲。
那聲音幹淨圓潤得完全找不到半分瑕疵。
院裡那些人說的也沒有什麼問題,他自己和廬月的差距也是清晰可見的。
他翻開了自己寫成的《醉月》曲譜。
這首曲子的難度比《思弦》要小一些,旋律更為柔和。他左手手指立于角音品上,右手捉着的撥子輕彈二弦。
門忽然被敲響了。
“老三!張嫂給我們送來了些點心!你先出來吃了再說!”
是他大哥中氣十足的大嗓門。
秦阮應了一聲。他現在心裡有雜念,放松片刻也有助于練習。細心地收好紅阮後,他才推開門出去。
白其宗和白鸢兩個人已經和白夫人一同坐在了院裡。桌邊還有兩個人。
秦阮向她們二人行了一禮。
“張嫂,盈姑娘。”
張盈看着秦阮,嫣然一笑:“阿阮,來嘗嘗我跟我娘學做的花餅。”
白夫人看了看張盈,又看向張嫂,微微一笑。
“張嫂啊,盈兒這孩子越長越漂亮了,手也這麼巧,這條街上這麼多人家,隻你家的閨女出衆。宗兒,還不給張嫂和盈兒添茶?”
那茶壺就放在秦阮跟前。他道了一聲“我來”,就替其他人都滿上了香茗。
張盈瞅瞅秦阮帶繭的纖長手指,問道:“阿阮,你每日都練那麼長時間的阮,看來這次的雲音會是十拿九穩了?”
旁邊的白其宗憨笑道:“我這個兄弟練起阮來時常會連飯都忘了吃,俺和二弟相比之下都是懶蛋。不都說天道酬勤嘛,這頭名要不是他的,俺就把角角裡那石墩子吃喽。”
其他人都笑起來。秦阮也淡然一哂。他見其他人都吃過了糕點,于是在盤中拈起一塊小花餅來,慢慢嚼着。
“大哥和二哥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我們各有所長,不必妄自菲薄。”
他輕飲一口杯中的茶水。
白夫人輕歎一聲。
“阮兒,自從送你進了樂司,這段日子以來也是苦了你。不論你在雲音會上能否拿到頭名,都不要太累着自己。”
秦阮颔首,垂眸。“多謝母親關心。兒記下了。”
一瓣落花飄進他的茶杯裡。
張嫂在旁側誇贊道:“阿阮這孩子這麼懂事,還彈得那麼一手好阮,你這個當娘的也真是有福。看來當年你把他收留下來,也是這孩子注定就和白家有緣。”
秦阮将杯中的落花潑在樹下。他起身,又添滿了所有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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