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墨差點破口大罵,都這種時候了還跟他裝,拖延時間嗎!可很快又覺得蘇安不像是說謊,要不然他大可不必出現在他面前。
他說道:“那日帶着官兵來砸我廟的,你知道是誰?”
蘇安趕緊搖頭。
“我看到蘇安一身黑氣,操控自如地指揮着那些被剜火的士兵砸廟。還有……”他看着蘇安逐漸瞪大的雙眼說道:“八年前月老廟,潇竹風求洛川放過他,說一切都是他自願的與你無關。要麼,就是他幹了事要嫁禍你,要麼……”
“就是我指使他幹的?”蘇安替他說完了後半句猜測,他抓着頭發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他看着林景墨,“那你,可是你,你身上的黑氣……”
林景墨歎氣,“我原本也很奇怪,明明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身上會有反噬的黑氣。直到我今天在藥材鋪遇到拿我神像的人我才知道,是因為有作惡之人供奉我求我惡事。”
蘇安當神一直還算本分,所以對于他這話隻能是一知半解。林景墨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跟胸膛,“如果真的是反噬,我身上早就破口潰爛,哪裡還會像現在這般完好無損。
邪神掌管神明不管的人,這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作惡之人,好比小偷,強盜抑或者是罪犯。他們從根本曲解了邪神的意思,無論好壞都是一通拜。那些心存邪念的惡人一旦拜了,我的身上便會出現這些如同反噬一般的黑氣。”
蘇安急了,“你是說,八年前的黑氣,是因為有惡人拜你?可是不對啊,那時候你邪神的名頭還沒人知道,他如何能拜你?”
話一出口,他頓住了。怎麼沒有,别說是成了邪神之後,即便剛上神界的時候,這小子不就已經有人拜了!
林景墨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回想起當初戰亂時雲陽手裡的那個泥塑,雲陽,難道真的是這小子?
“先别管這些了,你知道不是我幹的就行。這樣,你等等我,我去城外送點藥很快就回來。”林景墨來不及解釋太多,拿着藥瓶便走。
一來一回不過半天工夫,按他的腳程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希望那個孩子還活着,希望蘇安的藥能保他一條命。
那些老人,那些受難的婦孺,他拽緊了袖子裡那包衆人東拼西湊出來的錢财。
一定要撐到他回去!一定要……
他目光愣怔地站在漁村口,火星子舔舐着殘桓斷壁,空氣裡彌漫着一股皮肉焦灼的刺鼻氣息。
邊上已經有兩堆快要燒滅的火堆,那些上一刻還在跟他說着等他平安回來的人,在這片焦灼的廢墟中,已然成了屍體。
懷裡緊捏着的錢财無力脫落,砸在地上散落一地,老婆婆的镯子、老大爺的扳指、婦人的繡帕……還有,那個女人的耳環……
幾名北楚的官兵還在清理現場,他們面無表情的确認着屋子裡的屍體是否齊全。
他紅着雙眼,雙手握拳。
官兵發現了他,經過時還不忘提醒道:“别靠近,城裡鬧瘟疫,這裡是源頭必須得燒了。”
林景墨淡淡道:“他們不是瘟疫。”
“什麼?”官兵沒聽懂,拉下臉上蒙着的布巾,加大音量:“我讓你别靠近,這裡有……唔!”
官兵話未說全,臉上便挨了實打實的一拳。其餘幾名官兵見狀立馬拔刀相向,林景墨右手凝起火焰,他喃喃道:“這裡有老人,有孩子,有重傷不治的婦人,還有……”
他頓了頓,“他們隻是想活着,即便身有殘疾,即便耳聾眼瞎他們也隻是想要活着。為什麼要殺了……”
他看着這些官兵頭上旺盛的真火,憤恨地将那拳差點要人命的火焰砸向地面。縱火的是官兵,真正颠倒黑白殺了婦孺的卻另有其人。
幾名官兵吓得往後退,見林景墨沒真的對他們動手叫喚着撒腿就跑。
燒成灰燼的房屋裡縱橫交錯地躺着十幾具屍體,他看到了雙腿殘疾的婆婆與她的老伴相擁于角落;看到幾名成人抱着那個孩子匍匐于病榻。他們面露恐懼,眼神空洞,無能為力。
他把目光停留在一具女性的焦屍上,她的右手手心緊緊地拽着幾根縫衣的銀針,邊上燒壞的竈台上還架着幾籠面目全非的包子。
他脫下鬥篷蓋在女人身上,他跪坐在屍體前,一時語塞……
肩上落下一隻手,輕如鴻毛,沒有溫度。
他慌忙轉過身,目光微顫。
是化作鬼魂的辰娘,還有大家。老婆婆被他的老伴兒背着,重傷的孩子用口型叫着他哥哥。
他們說不了話,揮着手,好像在安慰他,又好似在跟他道别……
辰娘揉着他的頭發,用口型跟他說着保重。轉身時,林景墨終是控制不住,他叫道:“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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