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盞掂着闆磚一樣的筆記本:&ldo;這是幹嘛?我倆的仇能記這麼大一本?&rdo;&ldo;說不定啊。&rdo;原胥搶過本子,翻開給周盞看。記仇本裡的&ldo;您給我們寄東西了?什麼東西?&rdo;周盞壓低聲音:&ldo;還沒收到。&rdo;&ldo;是四件羊毛衫,你和小胥一人兩件。這不是馬上就到冬天了嗎,穿着暖和。&rdo;周母道:&ldo;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愛穿這些,但這羊毛衫是穿在裡邊兒的低領緊身款,在外面罩一件襯衣什麼的,保管看不出來。&rdo;周盞輕笑:&ldo;謝謝媽,到了我們穿身上拍照給您看。&rdo;&ldo;好好好。&rdo;周母又說了幾句話,突然問:&ldo;兒子,你聲音怎麼聽着不對?感冒了?&rdo;&ldo;沒啊。&rdo;周盞繼續攪着粥。&ldo;那怎麼這麼低?&rdo;&ldo;原胥在睡覺。&rdo;&ldo;現在?&rdo;周母嗓音一提,&ldo;你那面館平時鬧翻天,今天這麼安靜,你在家?&rdo;粥熬得差不多了,周盞關了火,從櫥櫃裡拿出碗,&ldo;今天沒做生意。&rdo;周母愣了一下,&ldo;是不是原胥生病了?&rdo;&ldo;感冒了。&rdo;周盞說:&ldo;上午去醫院輸了水,醫生說不嚴重。&rdo;&ldo;啊?你不早說!&rdo;周母急了:&ldo;早就讓你多給他穿點衣服,家裡空調要一直開着,不要怕浪費電,你怎麼不聽?&rdo;&ldo;我……&rdo;周盞放下碗,走去廚房的窗邊,&ldo;媽,原胥在家時,空調就沒關過。&rdo;&ldo;那也不行。開空調時關門閉戶,空氣不流通,也容易感冒。&rdo;周母說:&ldo;還是得适當通風,你沒給他加衣服?&rdo;周盞有點無語,父母說話總是沒多少邏輯,橫豎都是&ldo;你不對&rdo;,不開空調說&ldo;瞎省電&rdo;,開了空調說&ldo;不通風&rdo;。&ldo;加了,穿得比我還厚。&rdo;&ldo;哎。&rdo;周母歎氣,&ldo;有沒有發燒啊?&rdo;&ldo;沒有,就咳嗽流鼻涕。&rdo;周盞說:&ldo;體溫沒上去。&rdo;&ldo;那就好那就好。&rdo;周母想了想,&ldo;你給他弄吃的了嗎?&rdo;&ldo;正在做。&rdo;&ldo;做的什麼?&rdo;&ldo;青菜粥。&rdo;周盞說:&ldo;家裡還有豆腐乳。&rdo;&ldo;就這兩樣?&rdo;周母聲音又是一提。周盞将手機拿遠了一些,&ldo;醫生說要吃清淡一些。&rdo;周母絮絮叨叨半天,突然說:&ldo;我明天來一趟。&rdo;&ldo;不用了媽。&rdo;周盞道:&ldo;我能照顧他。&rdo;&ldo;我來看看你們不行嗎?&rdo;周母說:&ldo;我就來一天,早上來下午走,又不住你家。&rdo;&ldo;我不是這個意思。&rdo;周盞知道和長輩說不通,也知道母親是一番好意,索性不再阻攔,&ldo;這幾天山市降溫了,您多穿點,路上注意安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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