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崔徊意眼見着幾個圍着她的人都去了逢喜身邊,姣好的鳳眼一垂,唇抿成一條線。
洛陽的小報探子還是很講理的,他們一貫隻問三個問題便放人,前兩個還是老一套,中規中矩,諸如:“請問以你萊州解元的水平,覺得這次出題難不難?”
或是,“請問你覺得這次自己能不能奪得會元?”
最後一個問題多少有些不講究:“請問逢解元如此優秀,對未來夫君的标準是怎樣的呢?”
這種問題未免有些冒犯,逢喜今年芳齡十七,對一個要讀書入仕的人來說,談婚論嫁屬實言之尚早。
聶夫人很早就與丈夫逢大人等在太學門口,聶夫人手裡抱着兔毛披風和暖手爐,車裡的小火爐上溫着姜湯,久久等不見人出來,她幹脆下了馬車擠進去自己找。
擠到裡頭才發現逢喜被圍住了,她氣勢洶洶地上前去,預備将她女兒帶走。
孩子連着考了九天,這些人怎麼跟個蒼蠅似的嗡嗡亂叫,真煩人。
她用兔絨披風又給逢喜裹了一層。
逢喜的下巴埋在兔絨裡,小臉看起來怪伶仃可憐。
“隻要勤奮上進、善良大方便足夠。”逢喜用萬能的标準糊弄了他們幾句,高高興興被母親拉了出來。
聶夫人瘦削的身子無意識斜側着,呈保護的姿态,另一面碎碎念她:“你這孩子這麼老實呢?讀書都讀傻了?他們問你你就答?不會跑?這些人最煩了,還給你爹起了個‘病西施’的外号,我真是恨不得把他們手都打斷嘴全撕了。”
逢喜小臉皺起:“真過分。”
“你爹還算好的,李丞相被叫‘黃老鼠精’,就因為人家上朝路上沒忍住放了個屁。好了好了,不說這些,車上備好了姜湯,一會兒不要怕難喝,捏着鼻子灌下去,不容易風寒。”
“考試的事情先放在腦後,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
“诶……說起來我昨日給你去文昌帝君廟請了一柱頭香,帝君老爺指定保佑你及第登科,平步青雲掙大錢,到時候也給娘封個诰命風光風光。”
“你考場裡見着崔徊意沒?刑部崔尚書的女兒,小時候處處與你掐尖逞強,和她那個糟心娘一樣,你别理她。”
逢喜重重點了好幾次頭,聽着母親給她講她不知道的洛陽趣事,還有碎碎念的關心,心裡熱乎乎的。
她今後就住在洛陽了,再也不用去萊州讀書和家人分離了。
萊州書院每年隻在盛夏放兩日假,過年三日假,她根本來不及探親,尤其父親有幾年被外放嶺南做知府,路途就更崎岖遙遠了,也就母親每年能過去探望她一次。
母女兩個挽着手回馬車上的時候,逢大人已經把姜湯晾好,正适口的溫度,他沖着逢喜笑了笑,把姜湯給她:“你娘眼睛最尖了,她下去保準兒能找到你。”
他忽的神色一變,低頭掩唇咳嗽了兩聲,玉白的面頰上浮起胭脂樣的紅。
逢喜連忙從小幾的抽屜裡拿出個罐子,盛了一勺秋梨膏用溫水化開給他喝,她咬了咬下唇,有些欲言又止,聽母親說這是外放嶺南時候落下的舊疾。
逢大人看出她的神色,安慰她不要緊,然後将碗裡化開的秋梨糖水喝掉。
那些混不吝的筆者對他筆下留情,未給他起谑稱叫“病痨鬼”而是叫“病西施”,比起李丞相的“黃老鼠精”來說已是優待萬分了,也足可見逢大人四十多歲的一張臉依舊俊秀非凡。
逢喜與她父親的相貌很像,卻更精緻漂亮些,頭發又黑又密,皮膚白皙細膩,杏眼溫柔又潋滟,睫毛長長翹着,唇嫣紅的一點,臉部線條整體柔和,看起來便很乖巧愛笑的模樣。
個子不算特别高但也不矮,腰帶一束,能瞧得出來腿長腰細,比例十分的漂亮。
一路上逢大人與聶夫人都在不停說話,怕安靜下來逢喜便因勞頓而睡着了,天太冷,車上睡出一身汗極易風寒。
講的都是洛陽這些年的變化,絲毫不提逢喜這次考試如何,他們雖着急上火,但都憋在心裡。
外頭總是有人議論這次的會元花落誰家,不少人開莊,壓了逢喜,考試這種東西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考生中也多得是佼佼者,他們不敢給孩子過多的壓力。
逢喜到家吃了頓飯洗漱後,倒頭便睡,房裡點了安神靜氣的檀香,被地龍的火熱一蒸,便成了催人昏昏欲睡的暖香,厚重沉穩。
下午時候又落了一場厚厚的雪,萬物寂靜,更是睡覺的好氛圍。
逢喜連着考了九天,耗神費力,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頭痛地醒來。
問候的書信紛至沓來,有親人的還有師長同窗的,拜會的名帖也不少,加上邀請赴宴的請柬,更是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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