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90 何樂不為（第1頁）

那半截美小貨車在大洋會計帶領下到得孩兒家，主任醫生未容下車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但見那戶人家的院子前面參差站滿了大大小小村上的人。院子門前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想必就是這家的戶主和他的媳婦啦！應該是已經等候一會兒了！那男的手裡緊緊地拽着一條繩子，那繩子的另一端拴在足有一米多長的一頭黑毛兒的大肥豬的前腿兒上！最為亮眼的是那頭大肥豬的脖子上竟然系着一條紅紅的綢帶！那頭豬不谙人間事兒，一會仰着脖子哼叫一聲，一會兒左看右看。最為讓那主任醫生動容的倒不是這場面，而是那男人身邊站着的那女人！那女人的臉上分明有點兒黯然神傷。

主任醫生知道，這個村那就是一貧困村，這個不用啥人去說，隻要看一眼這村的民宅就知道了！一忽兒，那主任醫生就心生一種猜想。難道，這戶人家的這頭豬是村上硬逼着他家貢獻的不成？真要就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幹着的是個啥事兒呀！

其實，主任醫生是個城裡人，對鄉下的這套事兒他是難以知悉的！他哪明白這些鄉下人的所思所想哪！

人這個東西，那是有感情的。這頭豬是那女人一瓢一瓢喂大的，不說是每天朝夕相處也差不多！這冷不丁就要牽走，心裡不舍。那男人雖說臉上有些笑容，那也是硬擠出來的！心裡同樣也是一個不舍！可話說回來，這些鄉下人養豬，說到了根兒上，不還是為了出欄賣錢麼！事兒是這麼個事兒，可人這個東西……！

到了這會兒，那也别說啥了！主任醫生同那戶主兩口子見了見，同那戶主握了下手。大洋介紹道：

“這是孩兒！是這家的戶主！”

“啥？孩兒？”

“啊！他就叫這麼個名兒！”

主任醫生驚奇了一回！

接下來，那就裝車吧！可要讓那豬自己走上車去，那是不可能的啦！大洋向一應看熱鬧的衆人招呼道：

“诶！都過來幫把手！”

孩兒首先哈下身去，一下子摟住那豬的脖子，幾個男人一齊上前，摁腦袋拽腿，把那豬先放倒在地，再一塊兒擡到車上去。那豬吓壞了，拼了命地掙紮嚎叫！刺耳的嚎叫聲兒上傳到天空，向遠方傳播開去。

總算是把那頭豬裝上車了！主任醫生向孩兒兩口子揮了一下手，上了車。大洋回過身去，向孩兒低聲說道：

“放心吧！秋後這錢就給你！”

說罷，大洋朝孩兒媳婦兒看了一眼，笑着說道：

“慫樣！還難受了是咋的？”

大洋得管孩兒的媳婦兒叫嫂子。在鄉下，小叔子跟嫂子開玩笑，咋開也不算過分。

車開走了，村上的人向孩兒兩口子道賀，說道：

“孩兒可真行！這剛一入秋就把豬賣出去一頭！這下兒，回家坐在炕上數錢吧！”

“滾你個蛋！”

孩兒笑着罵了一聲。

那小貨車回到了村口，一應衆人上車，兩台車就奔了縣城了！

一個左右鐘頭的工夫，車進了縣城。再一會兒，車到了縣醫院的大門口。

要說，那院長可真就是講究人！早站在了門口等候。看到兩台車從醫院門前的柏油路上開過來，遂上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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