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雖未曾入鴻章書院求學,卻因于鴻章書院的掌院、也就是前任首輔周亭以老先生有些舊交,對鴻章書院的情況也多有了解。
不過她此次前往鴻章書院,并非為了拜會周老,而是去找一本書。
上次于金慶宮故地重遊,楚卿回想起兇手的同時,也回想起一件有關那日救她之人的事。
那日大火灼衣,男人背着她在火海中艱難前行,舉步維艱裡,曾掉下一枚玉佩。白玉透潤宛如羊脂,雕以金鷹展翅的紋案,一看便知并非中原之物。
此事,楚卿打算親自調查,所以并未告知蘇蘭桡。
周老先生五年前辭官離京遊曆四方,如今入京還朝,帶回了新著成的《四荒遊記》。據說這本遊記中收錄着不少邊關氏族的風土人情,楚卿便想去鴻章書院碰碰運氣,或許可以從中查到些關于玉佩的線索。
大靖的書院無論公私,曆來隻收男子。作為大靖的第一書院,鴻章書院更是如此。楚卿并非鴻章書院中人,無法從正門入内,隻好從西面的矮牆偷偷翻了進去。
這條路楚卿輕車熟路,從前周老先生總撺掇她來鴻章書院下棋,她那時尚未入仕,名不見經傳,每次都隻能從這裡翻牆進去。待到後來她能名正言順地出入鴻章書院,周老先生已然緻仕離京,她也便不常來了。如今想想,她從正門出入的次數還不及翻牆造訪次數的零頭,也是頗為滑稽。
楚卿一路避過巡邏學子的視線,在一座假山後換上一早備好的水藍院服,将發髻拆開重新束冠。待一番折騰再從假山後出來,俨然已是一副書院學子的模樣。
隻可惜楚二的個字不高,身量又清瘦,近看難免看出端倪。好在眼下尚在年假,鴻章書院内的學生不多,楚卿要去的藏書樓内外更是難見一人。她速去速回,問題應當不大。
自打五年前周老離京,鴻章書院的掌院之職一直空缺,學子入院的篩選也不似從前嚴格。據說,曾有富商為送幼子來此求學,不惜斥巨資重修藏書樓,又捐了萬卷新書。
楚卿站在三層高的藏書樓外,望着眼前煥然一新的藏書樓,總覺得莊重有餘,獨獨少了些古韻,像是一本上好的古書平白染了銅臭氣。
進入藏書樓需要出示書院學生的令牌。小屋裡的守館老者專于看書,幾乎從不擡眼看人。楚卿把當年周老贈予她的令牌遞過去,老者草草打量一眼,又還回來,擺擺手讓她進了。
進門處的書案上鋪着藏書樓各層書籍的分布圖,楚卿隻是路過并未查看,徑直去往頂層。
周老先生著作等身,年逾古稀,治學數十載,平生所有著作都收錄于藏書樓最頂層中央的書架上。楚卿要找的《四荒遊記》自然也在此處。
可她在紅棕雕花的梨木書架上上下下找了三遍,愣是沒看到那本《四荒遊記》。周老先生早在半年前返京,沒理由時隔半年之久新書仍未收入館藏。楚卿想不明白,又耐着性子仔仔細細從上到下全找了一遍。
還真沒有,奇了怪了。
楚卿正準備下樓冒險問問樓下的守館老者,角落裡的書架後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她停下腳步,朝角落看去。
透過書籍間的縫隙,可以隐隐約約看見書架後狹小的空間裡縮着一人。那人穿着一身灰褐色麻衣,身量瘦小,不仔細看還真看不見她。
楚卿走過去,冷聲問:“什麼人?”
書架後的人立馬打了個哆嗦。
楚卿命令:“出來。”
書架後的人才艱難地從書架間隙擠出來,竟是一名梳着雙丫髻的小姑娘。
她紅着眼睛乞求:“哥哥,我不是賊,你别抓我。”
小姑娘不過十一二歲,許是平日夥食不好,生得格外瘦小。她被楚卿吓到了,雙手背後攪着手指,兩條細腿止不住地顫抖。
楚卿見狀不免詫異,她愣了愣,忙俯身安撫:“别怕,我不抓你。告訴哥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姑娘低下頭,羞愧地咬了咬嘴唇,把背手藏在身後的書遞上前:“我……我來看書。”
她的聲音太小,楚卿幾乎沒聽清。但見她手中的書竟是方才苦尋不得的《四荒遊記》,楚卿不由笑了笑。她蹲下摸着小姑娘的頭頂,輕聲問:“你喜歡這本書嗎?”
小姑娘乖順地點頭。搭在她頭上的手掌太溫柔,讓她一時間忘了偷入藏書樓被抓的驚慌。
楚卿又問:“為什麼喜歡這本書啊?”
小姑娘的目光微微閃爍,仔細回想在書中學到的話語,半背半理解地開口:“書中言,大靖疆域遼闊,四方風景各有不同。可我自小生在京城,沒見過那些風景。如果可以,我也想像周老先生一樣,一人一馬,遊遍四方山河,看盡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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