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各班八卦的主力軍一般是三兩聚群的女生,她們摸不着齊栩的球品是怎麼樣的,隻能憑借此人的外貌、成績、舉止言談和家世背景盲猜,齊栩個子很高,帶着一股桀骜氣,站在人群中很打眼,成績勉強算個中等,考試趕上心情不好就隻能算是中下等,他不太愛跟女生說話,有時間就趴在桌子上睡覺,開口總是帶着一股沖勁,不屬于徐高遍地知事明理那一挂的,再加上富二代傳聞造就的公子哥身份。
幾個班的八卦糾結到一塊得出的評價不出意外的統一——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
陳期最開始聽說時很平靜,因為這也是她對齊栩的最初評價。
後來通過餘期才知道,齊栩的媽媽和齊栩的繼父曾經是真心相愛的,隻是他們父輩那個年代談婚論嫁這種事情小輩們并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主,長輩們講究門當戶對,男方一家看不上女方一家,後來有了一系列棒打鴛鴦老掉牙的事情,時間太久無從考證,隻剩下一點流言。
再後來兩方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兩方的配偶又都因為意外去世,于是曾經被棒打的鴛鴦又飛到一起湊了一窩,也算終于圓了自己的心願。
故事是圓滿的,但齊栩的處境确卻很尴尬,他如今的繼父當年結婚第三年老婆就因為車禍去世了,他想要重新來過娶齊栩媽媽進門,齊栩媽媽卻在這個時候有了齊栩,這麼一拖再拖,兩個人平白等了十幾年。對于他媽來說,齊栩是個帶着責任的拖油瓶,對于繼父來說,齊栩是個曾經的障礙眼下的禍害,他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白菜,他親爹又死了,沒人真心待他,給他逼出了一身刺。
這三言兩語像是都市傳說,聽起來格外不真實,後來細想齊栩這些年的艱難,又讓人覺得心裡堵。
陳期知道這一點内情,但因為涉及别人家事不能亂說,隻能任由一些八卦分析流傳,不過也沒什麼,齊栩也不是很在乎這些,直到陳期發現了宋惟妙的心思。
十七八歲不是藏事的年紀,縱然宋惟妙把自己的念想咽進肚子裡,也難免會在擡頭低頭時,被人看見那視線短短一瞬帶過的方向,陳期不知道宋惟妙什麼時候認識了齊栩,也從來沒有開口問過,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把自己剖開給别人看的,好脾氣的前提是旁人沒有出手打探禁區。
因為缺的課太多,别的同學都去上體育課了,齊栩被扣在班裡上自習,原本拉着宋惟妙的手準備去操場的陳期忽然問:“黑闆報是不是下周一就評比了,還來得及嗎。”
然後陪着她去和老師申請留班,之後坦然自己寫字不好看,就不幫倒忙了。
這間教室隻剩下他們兩個,如今的黑闆報變成了古文展示闆,宋惟妙找出語文老師指定的抄寫内容,一字一句的往黑闆上寫《阿房宮賦》,一撇一捺寫的極認真,像是在寫《心經》。
白日裡嘈雜的教室此刻隻剩下粉筆摩擦黑闆的聲音,隔壁班老師不知道因為什麼發了脾氣,拍了三下桌子後大聲質問:“你說你一天天的想什麼呢?!”
宋惟妙一驚,手心裡冒了白汗,她當然知道這話不是問自己的,但仍覺得心虛,她擦了擦手,隔壁班老師的第二句話又飛了進來:“都快高考了還背不下來?抄五遍!”
說完這句話,有學生起身把門關上了,一時間連這點湊熱鬧的聲音也消失不見,宋惟妙隻能沉默的聽着粉筆的摩擦聲,這點單薄的聲響撐不起她的心跳,導緻胸腔裡的每一次跳動都顯得孤單無靠。
後背好像一直被人盯着看,又好像隻是自己的錯覺,寫完最後一個字,宋惟妙整個人都緊張的僵硬了,她像是檢查有沒有錯别字一樣盯着半黑闆的字看了足有兩分鐘,才面色平靜的回過頭。
被老師扣在教室裡背書做題的齊栩正支着腦袋饒有興緻的看着黑闆,并沒有打算幹正事的樣子,見她回頭也不躲避,連動作都沒有變,随意的說:“字寫得真好看。”
這是宋惟妙唯一一點拿得出手的東西,她不像自己妹妹那般漂亮讨喜,也比不上陳期成績優秀,她自覺自己是扔在人群裡永遠不會被注意到的背景色,所以總是用規矩平和掩飾自己盤生錯節的自卑,她把自己的存在化成一團影子,用溫婉有禮包着,不肯露出一丁點棱角紮破這層保護殼。
哪怕這話成了她心裡天大的歡喜,這人是她在孤立自救路上的亮色。
許惟肖的自卑能夠任性發洩,陳期的自卑也有安辰聆聽,但是宋惟妙隻能伸出手,自己抱着自己。
她臉色沉靜,禮貌的回應:“謝謝。”
然後就看見齊栩露出一點莫名其妙的神色,他問:“你題目是不是寫錯了,這不是《滕王閣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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