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次次被打開,又一次次的失望後,小女生不再爬下高凳跑到門口迎接。
隻是心懷貪戀的,坐在門對面的高凳上,以便有人進入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葉楓有些心疼,雖然時間流逝了很久,但是不論外表,還是言行都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生的樣子,想想自己十歲的時候,相對比下,這種生活真的太難了
不過,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也就沒太多心思心疼曾經的小女生了。
這個空間除了書,沒有它物,除了有人拜訪的時候,其他時間葉楓隻能靠讀那些看不懂的書來度日了。
時間久了,沒有看懂文字的含義,卻記住了一些字體的比劃,然後通過想象力,假象其中意思,愣是自己給自己編出一部故事。。。。
這期間門依然不時被打開,進入房間的人,有一半的時候是那個孱弱的青年,他除了和小女生交流一會之外,更多的時間在翻找着不同的書籍,然後坐在地上沉浸其中。
除了青年,其他的人隻會出現一次,形形色色,有衣着華貴者,有打扮樸素而文質彬彬者,還有大腹便便的土财主,甚至一些蜥蜴人或者犬人。
投影依舊沒有聲音,從他們在小女生面前有謙卑的舉止來看,大多都有所求。
而小女生在他們面前總是高傲而冷漠,等到有求者滿意而歸後,房間又再次恢複平靜。
時間不斷的流逝,常來看書的青年已經變成了中年,又變成了老朽,葉楓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終于有一天,老朽再沒有出現,再來的是一位年輕人,和那老朽曾經的模樣有幾分相似,已經是他的後代。
那天,小女生坐在長凳發呆了很久,眼中的光芒暗淡了許多。
這天以後,小女生很少再有與人交流的時候,隻是一個人在長凳上看書。
雖然房間有她裝飾華麗而可愛的小床,但是卻很少會躺在上面,更喜歡坐在高凳上看書,偶爾喝上一杯不知道哪裡來的茶。
有的時候葉楓會羨慕小女生能看懂書上的文字,但是。。。想想自己的年齡,和本該活潑好動的小女生比,又覺得羞愧。
這種讓葉楓無聊的想要發瘋的日子又過了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直到某一天。
小女生拿着她每天都要看的一本書,手不停顫抖的,一遍又一遍的翻着書頁,眼中滿是不安。
書頁的翻動越來越慢,最後整個嬌小的身體無力的椅在長凳,平時很珍視的書也被随意的放在了一旁。
葉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從那天以後,她的心似乎亂了,時常取出那本不知道記載了什麼的書籍,不安的翻動,一次又一次。
最終隻能無力的把書放下,坐在長凳發呆,隻是眼神中的無力不斷累積。
葉楓終于忍不住,走到她的身旁,手穿過了她奶黃色的卷發,隻能撫在了空中,無法安慰曾經的她。
漫長的時光中,小女生再次變的安靜下來,隻是眼神漸漸變的麻木,淡漠,偶爾閃過的期待,漸漸被絕望替代。
而在這長到葉楓早已無法計算過了多久的時間裡,葉楓無數次夢裡哭醒,擦擦眼淚,卻又發現沒有意義,沒有人會在意自己是否哭過。
葉楓無數次的,在精神崩潰的時候問自己,我是誰,為什麼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我想做什麼?我還活着嗎?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一遍又一遍,卻找不到答案,偶爾記起自己來到這裡的那一幕,葉楓就想揍曾經的自己,那個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自己。
同時也越發同情,那個同樣被困在無盡歲月裡的小女生,人生不應該這樣無意義的度過。
時間仿佛沒有盡頭,看不到終點,隻是這樣的度過着,度過着,生不像生,死不能死,原來,長生也能是一種酷刑。
終于,那漫長的非人歲月,也有到了盡頭的一天。
正在左手畫圈右手畫圓的時候,忽然看到陪伴了自己漫長歲月的小女生的化作了虛無。
葉楓在漫長的歲月中變的遲鈍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整個空間如同碎玻璃般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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