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山神廟前會合,稍作停留,玥兮把山下未講完的故事講完了,聽得元郴半晌回不過神,将山神廟裡裡外外轉了三圈,這山神眼裡到底有什麼?
北側下山果然平緩得不止一點,走過一段樹林便是砂土之路,無草無根,土石虛浮,稍有不慎就會滑倒。據說是兩百年前的一次山體滑坡,造成了這麼一段砂土地貌。元郴摔了幾次,好在生得厚實,無礙。約莫走了一個多時辰,地貌恢複正常,又見山林與植被,護院周十六早已侯在那裡,牽着四匹馬在山間吃草。六人騎了四匹馬迂回山路,天色暗下來才下到山底,待穿過一片疏林,便是一條能回沣谷的大路。
幾人快馬加鞭,想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到家中。原本一路順暢,突然跑在最前頭的馬四蹄騰空,尖聲嘶鳴,馬背上的玥兮來不及弄清狀況,被采薇摟着腰,一時無法騰躍,反過來疊在采薇身上,二人重重跌在地上,采薇腹背同時被撞,差點昏厥過去。
玥兮翻身爬起來,叫了幾聲采薇,見她還能哎喲叫喚,松了一口氣,轉頭看見自己的愛馬小桃子倒在不遠處喘着粗氣,馬腿上插着一隻飛镖。“小桃子!”玥兮心疼極了,一個翻身站起來,怒不可遏地罵道,“哪個烏龜王八蛋傷了我的馬?”她憤然向前望去,在模糊的光線中,赫然瞧見五十米開外立着一隊官兵,打頭的幾人騎着高頭大馬。因山路彎道加之樹木遮擋,玥兮未能提早發現。
“唰唰”兩隻飛镖呼嘯而來,玥兮靈敏地後仰翻了兩個周身閃躲了過去。又聽得铛铛的兩聲,飛镖被長鞭擊落。周十六與蕭齊已快馬沖到玥兮身前。趕上來的晨兮立即下馬查看玥兮和采薇有無受傷,元郴也下馬協助。周十六手握長鞭疾聲道,“什麼人?膽敢在蒼洱山撒野!”
對面為首的小頭目騎在馬上狂喝道,“大膽狗奴才!瞎了狗眼,到底是誰撒野!這坐轎也是你們能沖撞的?”
蕭齊臉色陰沉下來,擰起了眉頭,他認出這官服是京陵京衛司的裝扮,京衛司是統管京陵皇城内外安防的,怎會出現在蒼洱山?他們身後還有一頂寬大的轎子,不知坐的什麼人。他止住了正欲開口的周十六,下馬高聲道,“林中崎岖,前路不明,無人有意沖撞。可為何出手傷人傷馬?方才若不是我等躲閃及時,隻怕性命不保。敢問閣下是什麼人?”
“大膽!我家大人是你等賤民能問出口的?”小頭目十分兇狠。
“我泱泱兆國神山腳下,可有什麼賤民!就不怕說話閃了舌頭,治你個不敬之罪!”
蕭齊遠遠看見轎子裡的人掀開了轎簾一角,小頭目立即俯首附耳過去。少頃,便又趾高氣揚叫道,“我家大人寬宏大量,不與爾等計較,識相的快滾!”
玥兮怒吼道,“憑什麼!是哪個混蛋傷了我的馬,我管你是誰,賠我的馬!”
“哪來的鄉村野丫頭,毛長齊了沒?不知天高地厚!就是小爺我傷的,怎麼啦?莫說傷了,殺了又怎樣?賠馬?行啊,跟小爺回去做個陪床丫頭,夜夜陪你玩馬!”一衆淫蕩的笑聲。
晨兮已将随身攜帶的止血藥膏敷在了馬腿上,包紮好,所幸飛镖無毒,受驚吓的馬安撫一陣後站了起來。
“烏龜王八蛋!”玥兮血已沖頂。晨兮眼見不妙,急呼“十六!”周十六聽聲即刻甩出長鞭,纏住了玥兮的腰,将剛飛身出去的玥兮拉了回來。
“這小娘們還會飛呢,還真想跟小爺們回去啊!”對面又是一陣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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