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廷的朝堂,公卿大臣,我們難以窺其一二。隻能在這市井風物,闾裡街巷間,多走走看看了!”韓熙載是用斜着的目光看着副使的,好似在解釋一般,那股子傲然之意,頗令人不适。
副使面皮抖了下,他這一路來可受了不少韓熙載的傲氣,若非身負監視觀察的“使命”,他才不願跟着此人出來,甯願待在賓驿之中。
悶悶喝了杯酒,喝得過猛,喉嚨燒得厲害,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緩過來,抱怨道:“北方的酒,就是不如我們南方香甜醇美!”
以斜着的眼神回應韓熙載:“這開封市井有何可察之處?人口往來不如金陵之衆,商賈百業不如金陵之旺,人心風氣更不如金陵之安,若論文治禮化比起金陵的差距更是雲泥之别”
這副使嘴裡,滿滿都是對金陵的自豪以及對開封的鄙夷,那是種發自内心蔑視,仿佛開封真有多麼的不堪一樣。
聞言,韓熙載面色不愉,語氣平淡道:“要知,大唐經烈祖與今上兩代二十餘年的經營,保境安民,方有今日大唐之強盛,金陵之富庶。而北方戰事頻繁,經年不休,兇獠肆掠,劉氏立國不過兩載,能使開封小治如此,已屬難得了!”
“這開封城中的漢帝,可謂受人于危難之際,繼位不過一年,年紀雖輕,能穩定住那複雜的情勢,穩定朝局軍隊,馭功臣宿将,卻西蜀、平内叛、抗契丹,剿匪安民,更行整頓朝綱、治訓軍隊之事”韓熙載面帶憂慮,感慨深沉:“一舉一動,莫不穩中有進。不怕中原之主兇惡殘暴,唯忌其沉穩從容。北漢,遲早為我大敵啊!”
“韓公太過高看北漢了吧!”副使明顯不以為然:“就在這開封市井間信步閑逛一圈,便對漢帝如此吹捧,斷言其為我大唐強敵,太過兒戲了吧!”
不待韓熙載說話,這副使又道:“都說北漢這少年天子是明君,文治武功,傳他兩年前以數千軍破契丹幾十萬,殺契丹主,又複幽州,呵呵”
“是真是假,且不論他。即便這漢天子當真賢明,又能如何,北方國家興亡,帝位更替,如此頻繁,如今北漢得其鹿,能守其國多久,都是問題。李存勖、李嗣源、石敬瑭,都是成宗做祖之輩,一時豪傑,可是如今呢,早已化作一抔黃土!”
聽其清談闊論,是有幾分道理,事實上,幾十年來,從楊吳到南唐,也就楊行密晚年時代,與中原的朱梁硬碰硬地幹過幾場,其餘時期,更多的是在南方的淺灘裡與諸國紛争。雖則關注着北方風雲變幻,但更像一個旁觀者,看戲一般。
這戲看多了,幾十年瞧下來,見中原群雄打生打死,也慢慢生出了一種固執的傲慢。作為南渡的中原士人,韓熙載對此頗有感觸,對副使的看法也不覺奇怪。南唐國内,就有不少官員在拿大漢的國運做賭注,談論其能堅持得國多久。
普遍不看好,最初的時候覺得能有個五六年,在劉知遠駕崩的時候有提出兩三年者,劉承祐繼位一番作為後,看長的多了些,也覺最多多不過十年
韓熙載早些時候,也沒有視漢為大敵,甚至鼓動李璟出兵,實現大志。但此番北上之後,一路觀察,心中憂慮陡升,若大唐君臣還抱着這般心理,遲早得吃大虧。
雖然大漢還有一個新生國家的簡陋,醜惡之事很多,百姓很苦,将吏兇惡,官府拮據,但是一個名叫“秩序”的詞,已由模糊漸漸變實,漢廷基本已維系穩定住了對中原的統治,中樞對地方的權威也初步建立。
這些東西,憑韓熙載這雙肉眼與其見識,是能夠觀察出來了。說起來,他南渡已有二十多年了,可是切實見識過當初中原的黑暗動亂。當年僞裝南奔,亡命避難,那等凄惶,可謂曆曆在目,兩相對比,如今的大漢,雖則瘡痍未複,但比起二十年前,可要安定得多。
心有所慮,但韓熙載此時可沒有與副使分辯的意思,同路不同心,他甚至覺得自己與之所費口舌都是多餘的。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奧特!被光選中的孩子,縱橫宇宙 穿成九零年代炮灰原配 玄幻腦洞:我的傻鳥師父 月下尋花 吹盡狂沙 亮劍:我有殺敵爆裝系統 食在大宋:我的系統通山海 穿越諸天萬界搶劫嚣張一點怎麼了 殿下兇猛 都重生了,誰還慣着你們? 我就一昏君,能有什麼壞心思? 武裝魔女 惡毒女配現場演繹發瘋文學 重生77:一根魚竿開啟财富人生 穿越異世,夫郎是個小神仙 三國:某項羽之後,請大漢赴死 首長紅人:權力巅峰從禦醫開始 三國:朕劉禅,季漢莽夫 獄王出山 神壕系統:花錢,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