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望着朱由檢,眼神裡滿是猶豫,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在朱由檢逐漸不友善的眼神注視下,終于,常喜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
随後,又搖了搖頭!
朱由檢見狀,不由得自語道:
“哦,原來是登基第一年啊!”
他的思緒迅速轉動,開始在腦海中搜尋與崇祯元年相關的曆史!
得益于曆史系研究生出身,朱由檢很快便有了些眉目:
【崇祯元年,讓我好好想想……遼東戰火依舊連綿,甯遠那邊還發生了一場讓整個朝廷都震驚的兵變……國内各地災害連連,農民起義的迹象也開始冒頭。對,袁崇煥正是這一年被委以重任,提出了五年平定遼東的計劃……等等,魏忠賢這一年還沒倒台吧?】
正當他思緒翻騰之時,突然想到常喜之前的搖頭動作,心中不由生疑:
“你剛剛搖頭,是什麼意思?有話直說,别吞吞吐吐的!”
常喜被朱由檢吓得脖子一縮,顫聲道:
“奴才是想說,先帝于八月間駕崩,如今還屬天啟年間!”
朱由檢聞言微愣,看着常喜再次問道:
“那魏忠賢到底死沒死?”
常喜一時嗫嚅,遲疑片刻後,唇齒微顫,勉強吐露:
“九千歲…………額……魏……魏忠賢目前尚存,萬歲爺前些日子已下令秘密調查魏黨之罪,料想其時日無多,隻怕……”
話未說完,其意已明,朱由檢自然心領神會。
朱由檢緩緩起身,背手而立,開始在屋内來回踱步,心中急速思考着:
【魏忠賢不能死,不,應該是現在不能死!】
朱由檢稍作停頓,思緒繼續深入探析:
【魏忠賢一死,東林黨便在朝野中獨攬大權,屆時軍權與皇權開始割裂,中央對軍隊的直接控制力減弱,魏忠賢生前通過征收礦稅、商稅等手段分散田賦壓力的政策也随之廢除,農民的負擔驟然加劇,這無疑提升了農民起義的潛在風險,進而加速了明朝的滅亡!】
腳步一頓,朱由檢的目光投向門外那片天地,心情愈發沉重,暗自思忖:
【這位九千歲雖貪,對大明還算忠心,他收了一百兩稅銀,至少會有一半進入國庫!但東林黨那群自诩清高的文人士大夫,他們所構成的威脅,遠超想象。他們口中談論的是天理良心,背後卻掩蓋着對江南士紳階層利益的極力維護,無形中蛀蝕着大明的根基!】
想到這裡,朱由檢似乎下定了決心:
【大明陷入如今的困境,雖非東林黨與魏黨之過!但就目前的時局,要找個能頂替魏忠賢,跟東林黨那幫子文人對着幹的人,還真找不着。魏黨雖然同樣可恨,可現在讓這些黨派互相牽制,坐山觀虎鬥,才是眼下最為明智的策略!所以,我現在不能讓他死!】
想明白的朱由檢不耐煩地踢了踢依舊跪在地上的常喜和常福:
“起來,快帶我去找魏忠賢!”
常喜和常福聞言一愣,随後恍然大悟,趕忙爬起來,一前一後地引路。
三人急匆匆向門口趕去,常喜心急腳快,不慎與正匆匆趕來的王承恩撞了個滿懷。
“哎喲!”
王承恩踉跄幾步,差點摔倒,幸虧常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王承恩整理好帽子,正欲訓斥,但一瞥見緊跟在後的朱由檢,先是滿臉驚訝,旋即喜上心頭:
“哎呀,我的萬歲爺啊,您可算醒了!老奴為您擔憂了一整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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