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前。
碼頭的工人正熱火朝天地忙活着,他們今天的任務是把船上的貨物搞上來碼好,再把上邊的一些貨物給送上船去。
不過後者不用太着急。
船一般要停靠幾天,補充一下物資,作例行維護,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彼此之間還會有一些小小的交流和往來。
但天有不測風雲。
有工人突然發現,海上出現了淺綠色的帶狀熒光,它們像綢帶一樣飄蕩在水裡,如夢似幻,宛若翩跹的精靈。
起初,觀察者沒有在意,但也沒有放任,他們幹着活的時候,偶爾會投去一瞥,在碼頭上的工作是相當枯燥的,每天不是淹沒在如山般的箱子裡,就是在暗無天日的穹頂下揮灑着血與淚。
現在有這麼一個好玩的新奇玩意在自己面前,說是不好奇那是假的,如果太好奇的話,由此因噎廢食,的确不太值當。他們深谙此道。
“這些貨是從哪來的?船上的是什麼人?走的什麼線路,幹的又是什麼買賣?”
“這貨是打北來的,船上的都是苦命人,走的是新航線,販的是辛苦錢。”
說時遲那時快,遠遠的海平面上出現了大面積的光斑,就像是幽靈附着在巨人的身上,它們遊動着,無聲疾掠。
有無數的光點自水下浮現。
“這是?!”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事實上他們已經被吸引住了,在他們的視野中,眼前是燃燒的世界。
這等狀況别說那些新人了,就是那些在這裡幹了許多年的老人也未必就見識過,他們微瞪着眼睛,眼睛猶如一面鏡子,火落到了他們心裡。
此刻正值萬籁俱寂之時。
不知哪個愣頭青突然喊了一聲:
“媽的!大海着了!”
這話剛一出口,海裡的幽靈如安詳睡眠中被驚擾而醒,這裡分作幾份,那裡聚成一團,争着紮堆,又急于湊數,好像誰也拿不定主意。
便是見得,有如火焰般的青色霧氣在海平面上鋪展開來,将大片面積的廣闊海域包裹在内,用在場工人的話說,這是活見鬼了。
在海裡出現異動之時,在場的工人也是選擇了停下手上的活,在這海邊待久了幾乎什麼大事都見識過,對此,倒是不用過于擔憂,而且為了保障安全,已經有人去通知這裡的管轄人員。
就是不用,以這群久經血汗磨練的工人的能耐也是足矣自保無虞。
但就是這樣的話,那些在底下裝載卸貨的可就處境不妙了。
他們就在海裡,近距離靠近海面,這幽靈啊火啊把他們圍了起來,有不信邪的試圖去招惹新鮮事物,結果剛觸及青霧,那隻手就迅速幹癟了下去,若不是旁邊的人眼疾手快,揮刃砍下了他的那隻手,隻怕是要落得更為悲慘的境地。
如此如此,任誰也知道這霧氣是有着快速吞噬人體血氣的詭異能力。
“該死!通知工人快速上來!”有工頭接二連三地拉響了集合号角。
嗚嗚嗚的聲響中,人頭在攢動,一道又一道身影往上奔走,很多不知道事情的也明白一事,那就是碼頭出事了。
不等他們集合完畢,海裡的幽靈已是對碼頭形成了合圍之勢,仿佛即将展開的就是攻城掠地般。
“不好!那小家夥……”光頭一拍腦袋,忙着轉身回奔,雖說自己跟他非親非故,可畢竟是自己帶進來的,如果在這裡出事了,那可不是一句照顧不周就能說清的。
所以,這也是他不願意帶他的原因,主要就兩字——麻煩。
奈何剛轉身一道水浪就從平台之外噴射而來,阻去他的路。
“誰!”光頭怒目圓瞪。
“桀桀!”回應他的是十餘道水浪。
“海裡的生物?”光頭摩挲着自己光滑泛着油光的腦袋。
他想了一想,還是先去看看那個小家夥比較好。
這上面那幽靈短時間還攻不上來,自己還有時間,他們也還能應付,又不是泥捏的,哪能潰不成軍。
在他往下趕的時候,那位問詢過許曜的男子阿宏也是遇到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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