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蓬風大手一探,拍了拍米入鬥的肩膀:
“這頭一功,一定是這位老弟的。若非他抵住了完顔烏烈,咱們誰能擋得住那兇神惡煞?單槍破陣、斬将奪旗,了不起!”
平精衛贊道:“匹夫氣吞三千甲,壯士功定一雁門!”
黃鶴自擔架上坐起身來:“至于救了老子這條小命之類的瑣事,那也就不用提了。”
正說話間,卻見平重明、石公展等迎頭馳了回來。
穆望川見了二人臉色,心頭一沉:“沒找到?”
平重明拉住缰繩,氣憤憤地說:“咱們跟着腳印,追到山道入口。人來車往的,就再也尋不到清渭那王八蛋的蹤迹啦!”
穆望川歎了口氣:“斬草不除根,金匮之盟落在這狗賊手上,終歸是一大禍患,說不定什麼時候便又冒出一個‘林大業’來!”
劉蓬風勸慰道:“這場仗打下來,一連除掉曲蒹葭、趙子業兩個禍害,這江湖至少可以安生幾十年了。”
平精衛眼望北方,想起金兵的強悍,心想:“隻怕未必。”他接上方才的話頭:
“這第二功,當歸鮑莊主。他刺探到趙子業那厮勾結金兵南侵的消息,在江湖上廣通聲氣,咱們各路好漢才得以及時赴援。”
衆人紛紛道:“正是。”
鮑一枭慌忙擺手:“在下豈敢掠他人之功,刺探到這軍情的,乃是一位武功高強、耿直仗義的年輕英俠。
虧得他将這消息告知在下,在下才能轉而知會給諸位。”
劉蓬風哈哈大笑:“上官姑娘,這暗中遞送消息的事,可是你的拿手好戲!”
上官屏搖搖頭:“不是我!”忽閃着一雙大眼,瞧向米入鬥,卻見他虎目含淚,怔怔騎在馬上。
鮑一枭道:“那天晚上,在下忽聽老仆禀報,說不知什麼人上門挑釁,在花廳的門上插了一把刀。
我隻道有人來尋仇,急忙跑過去,見那刀上穿着張字條,取下來一瞧,上面寫的正是那狗賊勾結金兵叩關,入侵我大宋這一事。
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原本難以輕信,可想起那刀的主人,便再無半點疑心。我往下面瞧去,那人又囑咐在下廣邀天下好漢,助守雁門關。
我便連夜書寫了數十封書信,分遣弟子門生,騎快馬送了出去。”
他又向穆望川一拱手:“在下那天自華山送信回來,卻正好撞見了姚非我姚姑娘。”
上官屏輕輕舒了一口氣。她前一晚已聽米入鬥說過姚非我遠赴夾山、請來遼軍相助之事,當時心裡又驚又喜:
“姚姐姐從那激流裡逃出來了,這真好。不然我可要内疚一輩子。對啦,她廣修各派武功,兩位胡老伯那麼好的水性,她一定也學到了。”
鮑一枭接着說:“姚姑娘情知事關重大,囑托在下幫着她去做一件要緊之極的事,便騎了快馬去求救兵。”
黃鶴嘿嘿一笑:“老鮑,你說話就是愛賣關子,雁門關大敵當前,還有什麼要緊事?”
“這個……”鮑一枭撥轉缰繩,馳到米入鬥馬旁,附耳說道:“姚姑娘囑咐兄弟,幫忙去找尊夫人。”
他情知昔日黃若肆意妄為,同場中不少人結下了仇怨,因此這件事卻隻對米入鬥說。
米入鬥渾身一顫,雙手把住他的肩膀,大聲叫道:“你一定找到她了!她在哪兒?”
鮑一枭面露慚色,壓低了聲音:“在下散出人手打探,卻沒得到尊夫人的半點消息,眼見金兵叩關的日子将近,就隻好先趕到這兒來了。”
米入鬥急欲同黃若在那大限前相會,眼前忽而有了一線希望,一轉眼卻又落空,身子一晃,險些栽下馬來。
二人在一旁嘀咕,群豪紛紛催促道:“老鮑,你還沒說,這立了大功的人是誰?”
“他可留下姓名了麼?”
“他要通風報信,直說就好,為何又要借着鮑大官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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