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秦瑟眉頭微挑:“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值守的獄卒回道:“李大嘴說的啊。”
“他姐夫家的堂弟是看守刑部大門的輔兵。昨天值守時,偶然聽到了刑部幾位大人的對話,回家告訴了李大嘴的姐夫,今日點卯後,李大嘴又偷偷的告訴了我。”
“還讓我保密來着,要不是跟秦小哥一見如故,我也不會冒着風險,将此事告訴給你。”
秦瑟了然的點頭。
李大嘴這人他倒是認識,人如其名,天生就一張大嘴巴,心中憋不住秘密。
不過,秦瑟才不信眼前獄卒的話。
什麼一見如故。
就是自己吹捧了他幾句,也不至于讓他告訴自己這個消息,多半是有什麼貓膩在其中。
秦瑟揣着明白裝糊塗的說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押解犯人而已,又沒有什麼危險。”
“秦小哥,你才來兩天,不知道這其中的道道。”
值守獄卒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看似沒有什麼風險,但誰知道這些普通兇犯背後有沒有人,要是遇上亡命徒劫囚,就我們這些一境武夫,連抽刀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沒有劫囚的,最後還得我們去打掃刑場。”
“到時候弄得滿身血氣,搞不好還會吸引來詭異,運氣差點這條命就沒了。”
“有這麼可怕?”秦瑟滿臉錯愕。
當即又說道:“我記得刑部不是有收屍人嗎,怎麼也輪不到我們人牢的獄卒打掃刑場吧。”
“真的很可怕。”鎮守的獄卒神情嚴肅。
然後左顧右盼,見沒什麼人靠近,這才面露譏諷的說道:“你說的情況,隻存在于京都之外的郡縣,在京都任職的收屍人,沒點好處是不會給一群窮鬼收屍的。”
“畢竟收屍也存在着風險,容易碰到詭異,而且他們一月就幾兩碎銀,幾個天牢的窮鬼,不值得他們去拼命。”
秦瑟眼皮微跳,疑惑的問道:“他們這樣渎職,刑部就不管?”
鎮守的獄卒輕笑一聲,帶着些許怨氣的說道:“這就不得不說收屍人的主事會做人了,每月都會給上面送點東西,上面的大人物,便會裝着看不見。”
“那像我們司獄大人,一心就想往上爬,隻在乎自己的利益,從不計較我們人牢獄卒的死活。”
“額。”秦瑟看着眼前充滿怨氣的獄卒,腳步向後移了移,連忙将目光看向一直不說話的長臉獄卒:“你也是這樣想的?”
長臉獄卒搖頭道:“秦小哥,小五子就這樣,你聽聽就好,千萬别當真。”
這話剛說完,長臉獄卒立馬筆直的站立,将目光看向獄門前方。
就連剛才有些怨念的獄卒,也精神抖擻起來,面色嚴肅的站立不動,隻是眼珠子轉了轉,向着秦瑟打眼色。
兩人突然間的變化,自然引起了秦瑟注意,快速的看向獄門前方。
此時的天色微亮。
一頂由四人擡着的綠色轎子,走到了獄門之前停下,并且由前方轎夫撩開門簾。
隻見一人身穿綠色官服,從轎子之中彎腰走出。
不過,待來人伸直腰背後,秦瑟的瞳孔,卻是猛的一縮,右手都不由自主的握上了腰刀。
是他!
這張面孔,秦瑟永遠也忘記不了。
前身就是替這人送飯妖牢,才遭遇到了龜妖。
而恰好來人也看了過來,與秦瑟目光對視之時,嘴角詭異的微微上揚。
“見過掌刑。”
值守的獄卒看到來人,口中呼喝一聲。
依舊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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