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班克紡織廠靜了下來,夜色仿佛一張幕布,隔絕了台前與幕後。
側身蜷縮在床上,羅恩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今晚他就要将符箓準備好。
事情有了變數,他必須在主管威廉查到他之前盡快離開這裡,不然的話芬恩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隻是從昨天開始,他就幾乎沒有正經休息過,疲憊幾乎漫入了靈魂,在這種情況下想不入睡,這很難。
嘶……狠擰了一下大腿,羅恩控制住身體不發出聲音,隻在心裡抽了口涼氣。
他想盡量讓學童們睡得更熟一點。
挨到大概兩三點鐘,羅恩揉了揉已經腫脹發木的大腿,接着偷偷把手伸進了枕頭下,将靠折痕撕成合适大小的紙張拿進了薄被裡。
這個時間正是學童們睡得最沉的時候。
紡織廠規定,學童要在九點前入睡以保證第二天的勞作,主事工人格拉琴總是超額執行工廠的規定,常常在八點半的時候便強制學童們躺在床上。
這一點跟他的丈夫一樣。
雖然規定是六點上工,不過鐘聲經常在四點便被敲響,所以現在這個時間剛剛好。
班克紡織廠并沒有換班的制度,隻是瘋狂壓榨現有的學童,學童們經常需要勞作十五個小時以上。
羅恩得到的《太公要術》殘簡記載有正陽符、硬身符和掌心雷全部内容,這包括制符時需要掐捏的指決,組成符箓的符文或稱符字,使用時的指決以及訟念的咒文。
薄被掀開些縫隙,接納照進屋子裡的月光,他按着《太公要術》的内容,仔細比照記憶中之前使用過的木符,左手掐捏制符指決,凝神書就了他制作的第一張符箓。
一張正陽符。
羅恩使用的符箓載體,也就是符紙,是他上文化課的時候用的本子,質地十分粗糙,符成的時候也沒有他過去在影視劇中見到過的那種金光一閃的神異,觀感十分普通。
他有些懷疑這張正陽符能不能正常使用。
這可不能馬虎,一旦用的時候是“啞炮”那麻煩可就大了……心中懷疑,他假意起夜方便,起身去到了廁所。
之所以不躲在廁所書寫繪制符箓,是因為羅恩根據得自影視劇裡的淺薄神秘學知識:
“廁所是污穢之地,陰氣很重”。
他擔心會影響制成符箓的效果。
而其他的地方被發現了不好解釋,反而更危險。
站在廁所的入口略微躲避穢氣,羅恩左手掐指決右手持拿符箓,小聲地訟念咒文:
“秉天之初……”
紙符沒有任何反應,他抖了抖符紙,再一次念出咒文:
“秉……”
一連三次之後,“正陽符”沒有任何反應,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第一次制符以失敗告終。
哪裡出了問題……羅恩沒有失望。自己不是道士,沒有書寫繪制符箓的經驗,各種操作也都說不上規範,失敗是可以預見的。
他将沒有效用的符紙收好,繼續思忖可能導緻失敗的原因:
“可能是載體不對……”
自己使用過的三份符箓中,兩份正陽符是木制的,據他猜測是桃木,而硬身符是石制的,都不是普通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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