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睡着了,藍春悄悄地走了出去,走到一個屏風後,發現朱标不知道站在這裡多久了。
“殿下?”藍春看着朱标的背影。
朱标似乎才注意到藍春,趕忙用手簡單的擦了擦淚痕,轉過身來,眼袋已經紅腫了。
藍春在心裡歎了口氣。
太子還是太子,他可以在人後有着自己的情緒,但是在人前,他終究是大明太子!
“殿下也别太勞累了,您的身體可是大明的未來,早些休息吧。”藍春勸解道。
據他所知,随着病情又一次加重,朱标已經近三天沒怎麼睡好覺了,心裡都知道,朱雄英能扛過一次,并不代表能扛過第二次。
朱标沒說話,藍春隻好先行離開,将時間留給父子倆。
藍春走後,朱标走到了熟睡的兒子身邊,八歲的朱雄英幼小的身軀,已經被疾病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朱标此時格外想念一個人,他的妻子,常氏,四年前因為生朱允熥後去世了,而如今他們的大兒子,也要離自己而去了。
他将朱雄英額頭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輕輕撩撥到耳旁,用溫水洗過的手帕擦拭幹淨,心疼的眼神猶如實質。
“父親,咳咳咳,讓您費心了。”朱雄英勉強睜開了眼皮。
“傻孩子,什麼話。”朱雄英的言語,讓朱标更加心疼,這是他第一個兒子,他最為看重的親生骨肉。
“父親,我好疼啊!全身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朱雄英眼角流下了豆大的淚珠,訴說着孩子遭受的苦難。
“别怕,吾兒别怕,我在這呢!”朱标将朱雄英摟在懷裡,安慰着孩子,朱雄英在父親的懷中,似乎安心了些。
朱雄英又一次睡着了,在父親懷裡熟睡,格外的香甜。
藍春回到家已經是前半夜,朱璎珞坐在主堂,等待着藍春回來。
“雄英怎麼樣了?”朱璎珞焦急的問道,為了馬皇後着想,杜絕了一切探望,朱璎珞這個親姑姑也隻看了一眼。
藍春搖了搖頭,頹廢的坐下。
朱璎珞眼眶泛淚花,藍春将她摟在懷裡,在疾病面前,親情和愛情彼此守望,彼此陪伴。
“咚咚咚!”宮裡的鐘響了起來,傳遍了半個城,藍春就知道,朱雄英薨了!
朱标看着眼前的兒子,無能為力,朱雄英就像是睡着了,但朱标能感覺到生命力的流逝,如風般散去。
朱标盡可能的忍住哭聲,但他還是哭出了聲,此時的他是父親,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
朱元璋站在了門口,一隻手扶着門框,終究是神明閉眼,讓他老朱,漂泊半生卻依舊痛苦半生!
藍春一直沒有用過馬鞭,但這次卻抽了‘虞美人’兩下,他快馬加鞭沖回了皇宮,相對于逝世的人,活着的人更讓人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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