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為了能夠坐穩首領之位,他磨掉了少年人該有的浮躁和叛逆,硬生生地給自己穿上了溫和面孔的外衣。可他也會生氣,也會有情緒,也會因為喜歡的人而鬧脾氣。
但此時的段琮,盯着自己長長的身影,影子好似夜晚池中的遊魚,懶洋洋地伏在地面,無聲地展露着自己尊貴的地位,和執掌天下的權利。
那一抹即将爆發的怒火,就這麼硬生生地被他從心底壓了下去。
段琮無奈地歎了口氣,手握那張揉爛了的信,走回被褥旁,疲憊地合衣躺了下來,就着一旁昏黃的燭光再度打開信,那信上幾個字如今卻顯得扭扭捏捏,好似白灼嘟着嘴巴在朝他無聲地抱怨。
段琮閉上眼睛回想起前段時間召見宋今非的畫面——
那天,他剛從豺狼的口中得知,宋今非不僅跟白灼一直就認識,而且,在他率領大批軍馬攻入京師城内的時候,白灼就住在宋今非的清雁山上。
而且,還是預備宗主夫人所住的淩絕殿。
那是段琮第一次有一種自己有些喜歡的寶物,即将被人奪走的感覺。又或者說,是自己本該擁有的寶物,卻曾經被他人占有過的感覺。
他怒火中燒,卻沒有表露出半分,而是非常友好溫和地在議事的明極殿單獨召見了宋今非。
段琮也不想藏着掖着,一陣寒暄過後,他開門見山地就問出了燒心撓肝的那個問題:“朕聽說,宋老弟曾經是認得白灼的。可有此事?”
他面色一派清朗,仿若隻是簡單的聊一下家常,可他的眸光卻是一點點地在審視着宋今非,想看看這位清雁宗宗主,為了白灼,到底是如何撒謊的。
誰知,宋今非也沒藏着掖着,他直接了當地說了句:“沒錯,白姑娘現在雖然不認得我了,但她其實是我的同門小師妹。”
段琮:“……”
宋今非有些感慨地歎道:“哎,如今這一切,實在是造化弄人啊!這丫頭向來調皮,喜歡亂跑。皇上你想啊,當時京師那麼亂,她還成天到晚想着出去玩兒,好了吧,被當做前朝密探給抓起來了。”
段琮:“……”
“也幸虧皇上您英明神武,”宋今非對着段琮拱了拱手,道:“查明了我這小師妹是清白的,方才讓她在鬼門關裡走了一趟又回來了。”
“所以,當初你建議我針對前朝餘孽一天隻能斬三人,說是為了國運。其實,是為了白灼,對嗎?”段琮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
宋今非毫不掩飾地笑了笑,道:“确實也是有這麼個層面,但最主要的,其實還是皇上您的江山。畢竟,這個小師妹現如今也不再是我的小師妹了,她的性命和未來,也與我無關了。”
這麼一句回答,倒是讓段琮好奇了起來:“哦?此話怎講?”
宋今非想了想,真誠道:“在我們師門,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是有朝一日被抓入監牢,不管是抓錯也好,還是冤枉也好,總之,隻要進入監牢,要麼從今往後不再碰命理術數,要麼就隻有自己尋個短見了。”
這話說得玄乎,段琮看向宋今非的眼神也不由得玩味了起來。他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龍案前那一副玉樹臨風模樣的宋今非,亭亭如一柄淩厲的寶劍,說的話,卻讓段琮有點兒開始懷疑了起來。
“什麼意思?”
“皇上,做我們命理這一行的,是要幫萬千百姓答疑解惑來着。百姓們來找咱們求問,其實也是希望能聽到一個好的說法,尋求一個好的前程。但如果我們一不小心犯了法,進了監牢,那麼,監牢裡的一切晦氣都被沾染在身。試問,若是這樣的話,還有哪個百姓願意再找咱們求測問蔔了?”
段琮點了點頭,卻笑着說:“可是,白灼之前都沒有幫人做過任何命理測算之事,她也隻是這趟法場上劫後餘生,才開始幫人解盤答疑的,這又從何說起呢?”
宋今非嘴角淡笑一分,無奈道:“皇上您也知道,白灼曾經是幫人做媒的,不大運用命理測算這些去幫人做蔔算。死牢裡走了這麼一圈出來,還有什麼人敢找她再做媒了?她當然隻能用最後的保命技能觀天象了。”
段琮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繞進去了。這麼一聽,總覺得所有的事兒好像他說得都是對的。
但又隐隐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
段琮眉頭微蹙,一琢磨:“可你剛才說……你們師門那個不成文的規矩……”
宋今非歎了口氣,說:“實不相瞞,正因為有這麼個規矩,而白灼也不願意放棄做媒這事兒,所以,在我師父臨終前,便決定親手殺了她。”
段琮大驚:“你師父?”
“正是。我求了他老人家好久,他也不同意放白灼一條生路。毒藥是我師父親手熬制的,可能太動用元氣,也很損陰德,所以,在得知咱們宗人親手将毒藥給白灼喝下後,我師父也撒手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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