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心猛地跳了一下,見猴子對他行禮,神色又恢複如常。他也躬身回了禮道:“哪裡來的老爺?”
悟空問道:“這可是靈吉菩薩講經處麼?”
道人道:“此間正是,有何話說?”
悟空道:“累煩你老人家與我傳達傳達。我是東土大唐駕下禦弟三藏法師的徒弟,齊天大聖悟空行者。”
說着,悟空提起手中的籠子道:“來給菩薩送禮了。”
那道人仔細睜眼,看清那籠裡的是一隻黃毛貂鼠,瞬間明白了。
道人上講堂傳報,靈吉菩薩聽聞悟空抓了黃毛貂鼠與一衆小妖,放在門口等候菩薩處置,心中便已知曉前因後果。
靈吉菩薩一念而起,隻見門口,一陣香風生起,那群小妖與黃毛貂鼠一道,蕩在空中,飄到了道場後院竹林,穩穩落下。他這才穿上袈裟,添香迎接孫行者。
悟空舉步入門,往裡觀看,隻見講堂内,衆人正在齊頌《法華經》,聲聲返流入耳。
菩薩整衣迎接,悟空登堂,坐了客位。遂命看茶。
悟空瞧這菩薩,三十二相具足,身放琉璃青光,内外明澈,瞧着也不是普通的菩薩,怎的連他名字都沒聽過?
悟空道:“菩薩莫怪。我曾隻知須彌山,不曾想還有個小須彌山。”
靈吉菩薩笑道:“平日裡不怎麼走動,大聖自然不知曉。我受了如來法令,在此鎮押黃風怪。如來賜我一顆‘定風丹’,一柄‘飛龍寶杖’。他當時被我拿住,我饒他性命,放他去隐性歸山,不許傷生造孽,不知他今日欲害令師,有違教令,我之罪也。”
悟空道:“我師父慈悲,不肯傷他性命,故此,讓我将他與他一衆小妖帶回,請菩薩管教。”
靈吉菩薩拿出一顆藥丸道:“謝過玄奘法師恩情,老僧這裡有一養身固本的藥丸,可保身體無礙,便贈與聖僧,以作答謝。”
悟空笑道:“菩薩莫要小氣,你那耗子精會三昧神風,手下虎妖又入了魔,抓他還費了我師徒四人一些功夫。隻送一粒藥丸,我師父定是不會吃的。不若一人一粒,也不讓我師父為難。”
靈吉菩薩笑道:“如大聖所願,我再送聖僧一修行法門,如何?”
悟空驚喜:“那就先謝過菩薩了!不知是何法門?”
靈吉菩薩道:“那黃毛貂鼠所使神風,并非真三昧,不過學了些皮毛而已,我曾有幸得了這風大圓通的法門,今便将這真三昧神風,傳與玄奘法師,願他能領悟其中奧義。”
悟空得了一大瓶子藥丸,又領了菩薩法門,臨走還不忘帶了些茶果,他拜别菩薩,回了黃風嶺。
“師父。”悟空按下雲頭,入了黃風洞。
陳衣與八戒正在打坐養傷,見悟空回來,才睜了眼。
悟空拿出那瓶藥丸道:“師父,那群妖怪菩薩已接了,這是菩薩賜的藥丸,說是能固本培元,恢複你傷勢。”
說完,悟空便迫不及待地倒了一顆給師父服下,後又給八戒和白龍馬服了。這藥丸果然神奇,陳衣的手臂又恢複如初,任利刃神兵都無法傷到分毫。
而後,悟空又将菩薩所傳法門,向陳衣一字不落地說了一遍:“菩薩說,他觀此世間及諸衆生之動性,來無所從,去無所至。三千世界,所有衆生,如一器中,儲百蚊蚋,啾啾亂鳴。若能參悟其中奧義,即可得真三昧神風。”
陳衣聽後,便入了定中。
此定中,日月星辰遍滿虛空,各自運轉,各自牽引;又見天女于空中飛舞,青鸾火鳳騰空而鳴;又見海中魚龍吐水;又見陸地人獸奔走喘息……一隻蚊蟲,從面前飛過,發出“嗡”的聲音。
“嗡——”百蟲振翅,擾人清明。
陳衣面闆抖動,又到了個新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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