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萱前往韓陵山田莊當日,淮陰王、錄尚書事高阿那肱奏禀皇帝,說陳國的西路大軍自郢州出發,正撲向淮南重地壽春。朝廷應立刻選任揚州道行台尚書,趕赴壽春備戰。
至于行台尚書的人選,則非五兵尚書盧潛莫屬。原因無他,盧潛正是去年從揚州道行台尚書的任上征召為五兵尚書的,頗知淮南掌故,且極有人望。壽春百姓至今還感念他的善政。高阿那肱的舉薦也許出于公心,但更重要的是削弱高長恭的力量。
于是皇帝頒下旨意,令盧潛立刻赴任。
國難當頭,盧潛無法拒絕。他也并非完全被動,在進宮謝恩、辭别皇帝時,他提議召回在并州推行變法的尚書令唐邕,不但可以接管五兵部諸事,亦可協助高阿那肱。皇帝準奏。
當下尚書省左右仆射皆空,高阿那肱獨攝六部政事。一來過于權重,再者他并無才幹,恐誤國政。唐邕回朝,正可以制衡高阿那肱。
盧潛一邊收拾行裝,一邊向友人道别。至次日,他向蘭陵王高長恭辭行。
高長恭知道自己日後的處境會更加艱難,可好友能遠離朝廷是非,為國家實實在在出力,還是由衷高興。
盧潛緊緊抓住高長恭的手,道:“太保心裡不要隻裝着天下,也要想想世子。盧某到壽春後,太保可把世子送來。盧某一定護他周全!”
高長恭感動得熱淚盈眶,立刻把高天叫到正廳,令他向盧潛作揖緻謝。
聽聞盧潛重回壽春,高天心中莫名酸楚,躬身揖了一禮,道:“盧公一去,朝廷又少一肱骨之臣。晚輩聽說,盧公去年征召回京時,壽春百姓香華緣道,流涕相送。今複回壽春,壽春百姓必盼望相迎。”
盧潛感慨道:“去年離任時我就想,怕還要回去,不料應驗得如此之快。陳國日盛,逐鹿中原是早晚之事。可惜天時不與高齊,惜哉、惜哉!”
盧潛笃信釋教,戒斷酒肉,蘭陵王父子遂以茶代酒,以果為肉,為他踐行,一直送出城外。
父子二人這頭忙得火熱,内院的婆媳二人卻憂煩焦心。
王妃鄭赟歆正在譜制蘭陵曲的第四部,因為心事重重而亂了章法,以緻撥斷琴弦,劃破手指。
“阿家!”世子側妃吳楚憐心疼的叫道。
“無妨。”鄭赟歆望着手指頭上的殷殷鮮血,毫不在意。
真正的傷其實在心裡。仙都苑大案前,她心中的美好生活是全家離開邺京,歸隐田園。可如今……她不敢想了。
吳楚憐抱起瑤琴,道:“憐兒出府找斫琴師把這斷弦續上。”說罷起身告退。她帶上侍女菡兒前往安康坊的一家琴堂,叫菡兒盯住琴師做事,自己則獨自去了一家不起眼的胭脂鋪。兩面随風搖動的幌旗斜挂在門口,書有“徐記”二字。
吳楚憐嘴角微微揚起,随後一頭紮進鋪子裡。她不看胭脂水粉,而是徑直走入内室。兩個夥計搬開貼牆擺放的書架後,現出一扇隐秘移門。吳楚憐雙手打開移門,貓腰鑽入密室。
總監内作崔季舒正茗茶相待。他身後站着的年輕人是忠心耿耿的護衛蔣飛。這處不見天日的密室正是祖珽一黨布置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之所。
崔季舒望見吳楚憐進來,放下茶碗,笑道:“多日不見,世子妃姿色更甚。”
吳楚憐羞紅着臉,起身肅禮:“郎主莫要折煞阿吳,不過是個側室罷了。”又喊了一聲崔季舒身後的蔣飛,“阿飛。”
蔣飛還禮:“阿吳。”
崔季舒将一隻拇指粗的方寸藥瓶遞給吳楚憐:“與上回一樣,藥液灑在白丸上晾幹。”
吳楚憐接過瓶子,想起郎君曾說服用益元和合丹後身體不适,便問道:“此藥可有不利之處?”
崔季舒笑道:“阿吳心疼世子啦?”
吳楚憐粉臉又是一紅,道:“阿吳是怕誤了郞主大事。”
崔季舒道:“這迷藥服下後半個時辰即可消解,并無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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