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赤地千裡,正值一年大旱。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在一棵枯木下,用着手中的石頭挖樹皮吃。少年面黃肌瘦,是貧民窟裡的孤兒,或許是因為他年紀尚小,每日不需要攝取太多食物,這才支撐到了現在。
“師尊,這裡有一個小孩。”
一個年紀比他稍大點的黃袍修士,正蹦蹦跳跳的朝他走來,時不時還望向身後的白發老者。少年顯然是被吓到了,立刻躲在枯木之後。
“小五,你别吓着他,讓為師來。”
老者面露和藹,緩步走來。在靠近少年時,他蹲下身子,與少年平視,伸出一隻寬厚的大手,口中溫柔地說道:
“小朋友,要不要和我走,我那裡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老者的笑容落在少年眼中,顯得十分和善。他不确信的伸出幹瘦的小手,握住了老者的一指。随後三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天邊遠去。
符箓緩緩地飄到黎二的腳下燃燒殆盡,瞬間便有一道火柱沖起,将他包裹。突如其來的一擊,令黎二始料未及,他發出一聲慘叫,迅速撤出火柱的範圍。他的頭發被燒掉大半,衣服也更加殘破,身上和半邊臉也是焦紅之色,不斷地滲出鮮血。
“該死的狗雜碎!”
黎二怒火中燒,當即便怒罵道。但也就是這片刻的功夫,當黎二再望向方才黎仁所在之時,已然不見人影。
林文的身邊,黎仁用受傷的左手将他扶起,右手手握骨劍,劍把上的怨氣不斷纏繞着他的右手,使得他的整個右臂看上去變得有些幹瘦。小腹上血流如柱,鮮血不斷流淌到地面上,将身邊的綠草變得與楓葉一般嫣紅。
“六師兄……”
黎仁看着手中雙目無神,已然将要斃命的林文,嘴中輕聲地呼喚道。林文此時已然目不能視,耳不能聞,但他有種感覺,他知道黎仁就在他的身邊,他的身體因為寒冷而有些顫抖,嘴中喃喃地說道:
“師弟,你一定要赢……一定要代我……好好孝敬師尊,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一切就拜托你了……啊……五師兄,我還是未能守約,小六,要來找你了……”
話音落下,林文的雙目徹底黯淡下來,他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淚。也不知,這滴眼淚是因為生的希望破滅而悲痛,還是因為未能守約盡孝而歉疚,此刻它就如林文一般,落至地面,至此長眠。
“好,六師兄,我答應你。”
黎仁抱起林文的屍骨,将他緩緩放到一旁的巨石下,為他合上了雙眼。随後一劍揮下衣袍的一角,綁在小腹的傷口處,他的臉上神情漠然,看向身前的黎二。二話不說,立刻揮劍而上。
“可惡!把母親還給我!”
“好啊,我這就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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