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十四章 虛實（第1頁）

再次放眼望向周圍，陳吉隻覺得眼前這一切真是從未所見。

一切有形的事物都消失了，剩下的隻有氣。

這是一個完全由氣構成的世界。

這就是陳吉一開始的感想。

他頭一次感覺，視力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感官，即使閉上眼睛，對氣的感受依然不會間斷。

“嗯，不錯，做得挺有模有樣的。”

殘魂不合時宜的點評打斷了陳吉的感受。

後者睜開眼睛，有些不滿殘魂的打斷。

“哎呀，我不是故意打斷你的，隻是你的方向還是有問題。”

殘魂似乎看出陳吉的不滿，淡淡說道。

“我的方向有問題？哪裡的問題？”

陳吉納悶，他可以說盡全力感知着氣，沒有一絲松懈。一切都和當時登階的情況重合，為什麼會有問題？

“你隻看到氣，看到氣的運動，但如果不能跳脫出局部，那你還是參不透氣的控制。”

殘魂罕見嚴肅地答道，讓陳吉心裡一緊。

“不要再閉眼了，睜眼看看吧，走老一套是行不通的，記住，不止萬物皆氣，氣，同樣也是萬物。”

殘魂的聲音漸漸隐去，留下陳吉苦思冥想。

跳脫出局部，這是什麼意思？氣是萬物，萬物是氣，這又是什麼正确的廢話

陳吉歎了口氣，他此時思緒混沌，想不明白殘魂所言究竟是何意。

既然這樣，就先從他的建議開始，睜眼看看吧。

陳吉盤坐在地，睜大雙眼，對着漂浮的氣看去。

一個小時過去

陳吉什麼名堂都沒沒看出來。

這未免太無聊了。

陳吉不是個沒有耐心的人，可就這樣盯着一樣事物反複看，實在不是件愉悅的事情

不管了，先硬着頭皮看它個幾個小時！

陳吉在心中下定決心，繼續投入。

五個小時過去

陳吉明顯感到自己的思緒變得亂糟糟，無數雜念紛至沓來。

韓正已經把菜燒好了吧，要到飯點了

明天還要不要練功啊

我不想看下去了

不知是否是因為自己心境煩躁，眼前的氣似乎也變得多動不安起來。

察覺到這一點的陳吉連忙調整，拉住奔騰的思緒。

不行，冷靜，冷靜！還什麼都沒看出來呢！

陳吉此時不禁佩服起王陽明。他小時候聽說王陽明看竹子看了幾天，隻覺得王陽明是個傻瓜。

可現在來看，王陽明居然能連續七天，什麼事不幹，就盯着竹子看。這是多麼可怕的意志力！難怪他日後能有大作為。

咦，那邊的氣怎麼變成竹子的形狀了？

陳吉突然發現不對。

七個小時後

陳吉漸漸感覺他進入了看氣不是氣的階段。

本來抽象單調的氣似乎在逐漸演化，化為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透過虛無缥缈的氣，陳吉見證着自己的往事，想象，與期待。

有一句話說得好，一個人一生的悲歡離合，在死後無非是天堂放映的一場電影。

此時的陳吉也有着類似的感覺，過去的回憶一點點在自己面前浮現，他親眼看着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不斷觀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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