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羅伯特的,不是逐漸纏繞上他靈魂的冰冷,而是忽然高漲又忽然褪去的殺意。‘連環殺手’,——盡管羅伯特還來不及總結回味這序列所具有的能力,但是起碼,他變得更加敏銳的直覺已然有所體現:
那殺意來自火車外面,來自站台上的一個身影。
羅伯特沒有貿然把目光投射過去。同樣擁有‘靈界強化’的特點的他自然明白‘靈感’這東西是不講道理的。僅僅隻是目光交彙便足以令一個非凡者辨識出他的敵人,僅僅隻是擦肩而過便能夠讓一個非凡者确定他的狀态——
羅伯特沒有驚慌,沒有恐懼。他本以為自己如果真正遭遇到這種‘遭遇戰’時會慌張,會因為沒有同僚協助而畏縮……
但是都沒有。
他隻是冷靜地看着他的影子,隻是默默地做好了準備。靈性随着他的呼吸翕動,慢慢爬上他的骨骼,為他的皮膚染上陰冷。
——序列七的‘連環殺手’,已經可以從‘被縛之神’那裡借來‘活屍’的能力。他的身體強化可以在白天使用,不必局限于晚上,也不必舍棄掉人形。
西伽化作的怨魂随着那陰冷靈性而蔓延上他的身體,為他的指甲和發絲附着上屬于黑夜途徑的更高層的力量。它們可以為敵人帶去安甯,本身是一種極為陰毒的作用于靈性的毒素。
——西伽的幽魂本身便是被‘被縛之神’的靈性轉化而來的靈界生物,而又通過了一次羅伯特的身體之後,她也理所應當地和羅伯特建立了聯系。她可以給羅伯特提供額外的助力,相當于一個強于序列七的‘助手’。
羅伯特起身,走下火車。陰沉的靈性讓空氣中漂浮的小水珠快速結冰,讓周圍幾個穿着魯恩式衣着的紳士不由得打了幾個噴嚏。
兩人擦肩而過,靈性在空氣中交鋒。
羅伯特能夠察覺到他身上的奇異氣息,那是一種火焰、鐵鏽和鮮血交織的氣味。其靈性強度在羅伯特的靈性感知中不下于他自己,——應該是一個縱火家或者陰謀家。
那人沒有對羅伯特投以更多的注視,隻是在察覺到他的陰冷之後留意一眼。羅伯特從他身邊走過,沒有招緻除了戒備以外更多的注視。
……怎麼說,他難道不是貝克蘭德這邊的官方非凡者,嗎?
羅伯特忽然聯想到克萊恩來到貝克蘭德之後遇到的第一起委托。
難道說因蒂斯共和國在這個時候就開始了對‘伊恩’等人的抓捕了嗎?還把一個至少序列七的中序列派了過來……
羅伯特和他擦肩而過,陰冷的感覺慢慢收斂。他一邊慢慢向着貝克蘭德的市區走去,一邊思考着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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