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蕊初伸手抓住欄籠,靠近之後,她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雖然臉頰凹陷,但她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一張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臉。
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那是同她一起出生的妹妹。
她心裡頓時升起了刺骨的涼意,比雪水融化的溫度還要冷上幾分,在房子裡有一處這樣隐蔽的角落,自己的父母會不知道嗎?那家族裡的人是否知道她的存在。
她和母親說:“媽媽,我想有一個妹妹,可以嗎?”
“媽媽隻會有你一個孩子。”像是察覺到了女兒的不安,她開始安慰王蕊初,“你聰明漂亮,是我們家的驕傲,多一個與累贅無異。”
王蕊初明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恍然,然後一把抱住了母親。
如果她不是一個聰明人,沒有替他們拿到這麼多榮耀,是不是也是累贅?原來這麼大的家族就隻看中那些身外虛名。
果然,之後幾天,那個幫助自己搬梯子的傭人不見了,她被辭退了。
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曾經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可這一次,每離真相更近一步,她都覺得手腳冰涼,與以往熱切的感覺絲毫不同。
她從小就異于常人,平常人需要雜糅貫通的東西,她稍微一接觸就比旁人走的更遠更穩,說是老天庇佑也不為過。
“賀姨,閣樓上的人是誰啊?”王蕊初故意找了監控看不到的地方,在恰當的時機攔住資曆最老的傭人。
被稱為賀姨的人神色複雜,看着眼前站着的小姑娘,最終抵不過她淚汪汪的眼睛,無奈解釋,“少爺和夫人不允許随意談論,那是家族裡最忌諱的事情。”
在王蕊初的軟硬磨泡下,賀姨松口了。
那是她的妹妹,天生是個弱智兒,身體又剛好殘缺,你父親兄弟姐妹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優秀,你父親的這一脈不受重視,而你妹妹的出現會令他們雪上加霜。
“那這對他們來說是家醜,對嗎?”王蕊初眼眶裡兜不住淚了,如決堤一般洶湧而下,她咬着虎口,竭力不讓哭聲傳出。
從那以後,她經常帶一些食物上去,回去的時候又将來過的痕迹擦掉。
慢慢的,她能開口了。
第一句話就是:“你……是誰?”
“我——”那一刻,她很開始,甚至想要什麼都不管,迫不及待地道出自己的身份,随後,那多出來的激動與興奮被她親自掐滅了。
如果她的父母知道了,因此受害的人不會是她王蕊初,而是她的妹妹。
她艱澀的緩慢出聲。
“我是……你的老師。
“從今天開始,你就叫王蕊朔,和我一個姓,是新的開始。”
聽見父母回來的聲音,王蕊初來不及再說些什麼,就轉身回去了,她自然也沒看見那雙在黑暗的發亮的眼睛,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是裡面包裹着無盡的恨意。
王蕊初在母親進門的前一刻盤腿坐在床上,手裡拿着書。
“寶貝,這麼晚了,還在看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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