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月色依舊清淺如水,竹影也依舊搖曳生姿,聞衍聽見懷裡傳來綿長而安穩的呼吸,随着微微起伏的單薄胸膛在夜色中顯得甯靜安舒。
他點了暫停,把後台清理之後便鎖了屏,将手機放到了一旁的檀木春凳之上,伸手将顧劍寒散落到側臉的白發挽至耳後。
說是對身體沒有傷害,但終究是魔修形态,臉色看起來慘白異常,眼底濃重的青影比初見時還要明顯,那長睫微翹,撲在眼窩裡,顯得十分疲倦。
聞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盡管說實在的……其實他并沒有做錯什麼。總有一些事情是他們都沒辦法控制的,像是此刻,他能回來已經是一個意外了。
他本以為逃不過一場争吵——他們之間總是争吵,再不濟也是一場毒打,可顧劍寒能這樣輕易地原諒,反而讓他覺得十分慚愧。
隻能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讓他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師尊,也做全世界最幸福的戀人。
“師尊晚安,好好睡。”
借着清和的月光,聞衍開始暢想未來的生活,他會好好監督顧劍寒調養身體,同時也會更加努力地修煉,得拿出備戰高考時的十倍刻苦才行,否則那種意外遲早還會上演。
下一次也許就沒這麼幸運了,至于不幸的後果,他想,他和顧劍寒都承受不起。
“談戀愛好難。”聞衍喃喃自語。
低頭卻見顧劍寒微蹙的眉和不太安穩的睡顔,他似乎很依賴聞衍的體溫,總是無意識地抓一下聞衍的衣衫,或者往聞衍懷裡湊一湊。
顧劍寒偶爾也會展現這樣黏人的一面,作為戀人來說聞衍自然高興,也樂意被他黏着,越黏越好,可是他也知道,顧劍寒原本并不是黏人的性格,之所以如此反常,這因為他讓顧劍寒感到了不安。
“不安啊……”聞衍指骨緩緩纏繞過他蒼白的發尾,似乎覺得非常棘手,“師尊啊,你說我該怎麼辦。”
“明天給你做蜂蜜蛋糕賠罪好不好?如果你真的不生我氣,我就一輩子為你做下去,如果你還是有一點生我氣,那我就哄哄你,再繼續為你做下去。”
“這樣的話,你會覺得安心嗎?”
可是顧劍寒根本聽不見他的話,他太累了,早已經陷入了深眠。夢裡有鬼霧缭繞的酆都,冰冷寂寥的冷月峰,崎岖不平的黃泉路,還有一望無際的屍山血海和萬劫不複。
卻唯獨沒有他的阿衍。
似乎有人在用同樣明朗的聲線詢問他,相不相信光。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他也許幸運地遇見過,那光足夠明亮燦爛,卻不過是彈指之間,那麼輕易便把他獨自一人扔在了不見天日的冰原。
要他如何去相信呢?
宿醉之後,顧劍寒頭痛欲裂,但他睜眼時神色如常,看不出絲毫異樣。
原本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正道領袖,再加之痛覺遲鈍,即使在無人之地,也時時刻刻将滴水不漏的面具維持得非常之好。
然而下一刻,他卻直直地愣在榻上,像一截枯瘦的木頭一樣,感受着從聞衍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
他撲了兩下長睫,怔怔地盯着聞衍看,伸手去摸摸他的胸口,又試了試他的呼吸。
其實不用這樣,他也能感受到那一下一下平穩跳動的,鮮明熱烈的心跳。
他恍惚間有些鼻酸,薄唇微微向下抿着,過了好一會兒,動作的幅度都不敢太大,生怕會驚擾了誰的美夢一樣,神态癡迷地望着聞衍,有點分不清現實與空幻。
直到卯時過半,一輪圓日從峰巒之間緩緩上升,溫暖細碎的光影透過竹枝長葉靜靜地灑在柔軟的床榻上,顧劍寒才将眼神從聞衍的睡顔上慢慢移了下去,最終落到了年輕昂揚的地方。
他垂了眸,染血的紅瞳裡閃過瘋狂而疼痛的神色。他有些猶豫,看了很久都沒有任何動作,因為他很讨厭這種事情,尤其是當他的位置還在承受的那一方,覺得惡心倒不至于,因為這是和聞衍一起,但第一回做這種事,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恐懼。
他很需要盡快确認某種東西。
可是聞衍真的很怕疼。
顧劍寒十分糾結,靠在聞衍懷裡想了許久,直到某些變化越來越明顯,才終于狠心做了抉擇。
于是聞衍被一陣異動吵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一條朱砂色的衣帶牢牢地縛在了床欄上,他上衫還完好無損,下裳卻不知所蹤。
身上的顧劍寒也是一樣。
聞衍:“……”
他腦袋一下子宕機了,一邊攥緊雙拳極力掙脫那條衣帶的束縛,一邊結結巴巴地讓顧劍寒冷靜點。
顧劍寒卻根本不聽他的,雙手撐在柔軟的床褥上,垂眸如臨大敵地盯着某樣太過誇張的東西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徒弟是個多麼心口不一的人,嘴上說着一套,實際的反應又是另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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