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殿無窗,卻亮如白晝。
兩邊青銅燈架各點着八十一支鲸油蠟燭,根根都如白玉凝脂,手臂粗細。
燃燒時,不止全無油墨味,還散發出奇異的香味,使人心神甯靜。
這是以天香鲸頭部油脂提煉而成,每頭鲸魚隻能産出千根。
東海水師将軍每年向天佑帝上貢萬根左右的蠟燭,官兵有所死傷,還一直頗受言官攻擊,認為是“以奇物媚上,不恤官兵”。
而長鲸島島主司馬大,常年率弟子在大洋上獵殺鲸魚,每年卻能向黑木崖貢獻三萬支的鲸油蠟燭。
單憑這項功勞,長鲸島就坐穩了臣屬幫派第一的位置。
借着日月神教的威勢,從十幾個漁夫起家的司馬大,二十來年時間,成為了那片海域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屬下風雷堂鐵獅子,參見文成武德、仁義英明聖教主。”
鐵獅子拎着一瘦小男進入成德殿,參拜教主後,退至童百熊身後。
楊蓮亭看清那人相貌,臉上頓時露出震驚之色,但他很快平靜下來,擺出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
“此人身份,楊總管該一清二楚吧?”
童百熊一直盯着楊蓮亭,見他心虛,心中更加有數,便笑着問他。
張玉看向瘦小男子,三十歲左右,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跟篩糠一般。他就是童百熊口中的底牌鐵證,真能籍此扳倒權傾神教的楊蓮亭?
楊蓮亭的語氣緩和下來:“童長老何出此言,這是你帶來的人,我怎會認識?”
童百熊笑道:“可他說認識楊總管,而且很熟。”
楊蓮亭怒目看向那瘦小男子:“真是一派胡言!你是何人,敢說認識本總管?”
那男子不敢擡頭看楊蓮亭,跪在地上發抖。
童百熊輕笑道:“老夫替他說吧。他是你楊總管的親信,侯健,綽号‘樹上飛’常在黑木崖上行走,幹的是送秘密信件的差事。”
“你不記得他了,成德殿上的紫雲衛,駐守三重鐵閘的各堂弟兄,總該有能認識的吧?”
楊蓮亭深吸了口氣,面色凝重,顯然童百熊是有備而來。
十日之前,這個侯健突然失蹤,那時他就隐隐料到要出事,立刻控制了侯健家人,如今看來,幸好多下了這一步棋。
楊蓮亭看向跪在地上男子,冷笑道:“本總管奉教主令,總攬教務,日理萬機,身邊随從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什麼侯健、馬健,都要一一認識嗎?”
童百熊卻不再理會做賊心虛的楊蓮亭,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男子道:“侯健,老夫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
侯建點了點頭。
“九月二十日,你為何從黑木崖去了嵩山?是不是有人讓你送一封信給嵩山派掌門左冷蟬?”
楊蓮亭聞言,瞬間面色慘白,童百熊竟然連這事也知道了。
侯建擡頭看向楊蓮亭,嘴唇嗡動,似乎想說什麼。
楊蓮亭猛然起身,雙目無比陰冷,如毒蛇一樣盯着殿上男子:“侯健,你想好再答,教主寶訓,誣陷上司者,全家老少,一個不留。”
最後那八個字,楊蓮亭說的是一字一頓。猶如冰錐,瞬間紮進了侯健的心髒。
“總管…童長老……”
侯健臉上露出哀求之色,舉目四望,殿上都是虎狼之輩,他不知該向誰哀求。
童百熊這時對着楊蓮亭笑道:“楊總管大可放心,為了完全遵行教主寶訓,我已将侯健家人,從牛家寨地牢救了出來,尋了一處妥善地方安置。”
侯健聞言,看向童百熊,神色複雜。
楊蓮亭坐回椅子上,他看了一眼珠簾後那人,又看向對坐的聖姑,最後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對童百熊道:
“童長老,此獠雖在本總管身邊聽用過,他說的話,不可輕信。”
“對了,十五年前,侯健曾入過泰山下院,說不定……說不定他是五嶽劍派派來離間我神教的奸細,諸位萬萬不可中計!”
張玉心道:“楊蓮亭已經亂了陣腳,看來童百熊脾氣雖暴,還是粗中有細,真的拿住了對手死穴。
但楊蓮亭是最後任我行攻上黑木崖決戰時,與東方不敗一起死的。
該是出了什麼變故,才讓童百熊這次苦心謀劃化作來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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