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魚兒靜靜浮在水面之下,偶爾吐出兩個氣泡。冷木的枝葉遮擋住難得的陽光,斑駁的樹影漂浮在靜止的湖面。
感受到巨物的靠近,魚兒迅速調轉方向,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張略顯老成的臉倒映在湖面,棱角分明的瘦長臉龐,眉頭微皺,臉上有着幾道細長的疤痕,連日奔波讓這張臉上已經長出了雜亂的胡須,龇牙咧嘴的失态模樣讓這張本該耐看的東方面孔泯然衆人。
“我已經和車夫打過招呼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安娜放下法杖,坐在知玄身旁,“知玄先生,有什麼好看的嗎?”
又一張臉湊近湖面,齊肩的黑發垂落下來,過長的劉海遮擋住清秀的眉眼,圓潤的臉龐上有着一副柔和的神情,白皙的皮膚透出富有生命力的粉紅。
安娜伸手舀起一捧湖水,照着自己的臉猛地招呼了一下。
“舒服多了。”
水珠在鼻尖彙聚、滴落,激起層層漣漪,揉碎了湖中倒影。
“知玄先生,還請注意下儀容儀表,你憔悴得像五十歲的農夫。”
知玄反複摩挲着胡茬,心想确實,幹淨的形象才能留下好印象。
“你們魔法師會用什麼法術來,”知玄照着臉上比劃一圈,“來打理自己。”
安娜無奈地歎了口氣,從袍子裡掏出一把刮胡刀:“用這個吧。”
“不管是法術還是巫術,都不會用來幹這些事。”安娜取出牛皮包裝的魔法筆記,随手翻到一頁放在膝上。
“知玄先生,魔法不是心想就能事成的。”
“法術的基礎在于調動元素的力量,巫術的基礎是調動環境的力量,我這麼說能聽懂嗎?”
知玄雙手握持着魔杖,轉身盤腿正對着安娜。
“知玄先生應該記得我在洞窟裡用的光魔法,通過過量曝光閃爍來緻盲地精的那次。”
安娜捏着魔棒對着空氣揮舞了兩下,一輪隐約可見的光圈萦繞在棒尖旋轉。
“這就是法術,調動了熱量才能發光。”
知玄緊皺着眉頭,茫然地點點頭。
安娜恨鐵不成鋼地把拉上知玄的手,讓他用指尖感受一下棒尖的不同。
“有點熱。”知玄緊張得打顫。
“對吧?我把熱量彙聚在這裡,稍加操作就能發熱發光。”
“所以,”知玄反問,“這其實是火魔法?”
安娜滿足地點頭:“蠟燭需要點燃才能發光,光魔法也是同理,都是自然裡的事物,當然是遵守相同的法則啦。”
“最常見到的風、火、水魔法,額外的電魔法,以此類推的複合魔法,都是這個道理。”
知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風魔法就是移動空氣,水魔法就是汲取濕氣,火魔法就是彙聚熱氣?”
安娜輕輕地哼了一聲,得意地說道:“知玄先生真聰明,比方說冰魔法,在調動水汽的同時排出其周圍的熱量,它就會快速凝結形成冰塊,之後就照着施法者的意願進一步行動。”
“我懂了,”知玄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同時跳,呸,調動幾種元素才能用出更多的法術對嗎?”
“是的,蠟燭需要點燃才能照明,魔法的作用就是制作蠟燭,施法者的作用就是點燃這根蠟燭。”
“那巫術呢?”知玄随手扯了一根野草,手指不住地撚磨,“就像那天晚上你跳的那支舞?”
安娜有些羞愧地紅了臉,随即她輕咳一聲,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巫術嘛,就是調動知玄先生能看見的東西。”
她俯身拾起魔杖,簡單觀察四周過後使用杖柄敲擊地面,身旁的冷木急速生長出一根枝條圍繞在安娜的身邊。
“哇,我一直以為這是什麼草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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