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跳,隐約聽見有人喚他“阿瓷”,謝琢蓦地仰頭看去,眸光急切。
陽光被樹葉裁作碎片,刺的人眼睛發澀。目光落在空蕩蕩的樹幹上,謝琢怔神許久,才緩緩收回視線——
剛剛那一瞬間裡,他以為會有人從枝頭躍下,笑容恣意,将一支杏花遞到他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比一個用雨水組成的心~謝謝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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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一人有罪,無及萬夫。——《呂氏春秋》
“群僚所言,皆朕之過,……當永覽前戒,悚然兢懼。”——參考《後漢書·明帝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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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謝琢挂在腰間的蘭草紋香囊已經失了香氣,但他仍日日佩戴,不舍得取下。
大理寺裡,侯英很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取笑道:“端午的香囊現在還佩着,如此珍愛,難不成是心上人送的?”
謝琢習慣性地摸了摸香囊上的刺繡紋路,沒有反駁。
侯英本是玩笑,見了謝琢的反應,瞠目結舌:“不是吧,難道我真的猜對了?真是心上人送的?”他轉念一想,“也是也是,謝侍讀都到及冠的年紀了,有心上人正常。”
不過一個香囊佩戴幾個月舍不得換,侯英免不得好奇:“能讓謝侍讀喜歡上的,是個怎樣的人?”
侯英以前隻聽說過“琢玉郎”的名聲,知道這個人不僅容貌極盛,才學亦是上佳,在洛京名氣如此之大,定是個交遊甚廣的人。
等在大理寺共事後,他才發現,謝琢的日子過得太單調了。散衙後直接回家,休沐日也很少與人宴飲出遊,沒見過有什麼好友,與同僚也隻保持着合時宜的友好,絕不會再深一分。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生性疏離的人,某一天,竟然會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
正想着,他就看見謝琢眸光一軟,似乎思考了很久如何措辭,才形容道:“他很好,與他在一起時,我從來不會覺得寒冷。”
這是什麼形容?
侯英不是很明白什麼叫“在一起時不會覺得寒冷”。但他能從話中感覺出來,謝琢确實很喜歡這個人,不由道:“能被謝侍讀喜歡上,運氣很好。”
謝琢認真糾正:“不,應該他能喜歡上我,我運氣很好。”
侯英不是熱愛探聽隐私的性子,謝琢也沒想透露太多,兩人說到這裡,自然地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說起來,謝侍讀幾日就要在文華殿輪值一次,可覺得心驚膽戰?”
謝琢一聽就明白了:“侯寺丞今日去了文華殿?”
“對,這案子之前不是我主理嗎,就随上官去了一趟文華殿,向陛下禀報楊敬堯一案的處理情況。”侯英想起進殿時的感覺,慨歎,“謝侍讀是怎麼做到在陛下面前行事如常的?不說陛下龍威,就是文華殿外三步一個禁軍,氣勢就已經格外駭人了!”
“三步一個禁軍?”
謝琢記得清楚,他前兩日去文華殿輪值時,殿外還沒有安排這麼多人值守。
“沒錯,我去時,陛下恰好在殿内召見一個挺年輕的禁軍,那人背着箭筒,看起來挺沉穩的。我隐約聽見陛下誇贊說,此人是禁軍中有名的弓箭手,百步穿楊,箭無虛發。當時我候在殿外,總覺得那些禁軍全都盯着我,冷汗都快出來了。”
侯英順口道,“也不知道陛下這是防着——”
他話一頓,背後竄起一陣涼意。
侯英突然意識到,三步一個禁軍,能讓陛下以如此嚴密的守備提防的,除了大皇子,還會有誰?
這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八月二日大皇子李忱出了宮,以母妃微恙,要替母妃在佛前祈福為由,住到了外城寶相寺附近的皇家别院裡。就在前一日,大皇子妃也出宮省親,不在宮内。
謝琢穿一身月白文士服,頭發隻用陸骁送給他的一根錦帶束着,正坐在院中老樹下,掌着燈,自己與自己下棋。
葛武候在一旁,頻頻往門外張望,又喝了好幾次茶水,不安道:“公子,大皇子真的準備在今晚?”他做了個手勢,又摸了摸心口,“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裡慌,總覺得、總覺得——那可是陛下,是當今的聖上!”
謝琢輕輕放下一枚黑子,将幾個月前,自己與陸骁在這裡下過的一盤棋一一複原,一邊回答葛武的話:“他确實是當今聖上,但很快,禦座就要換人坐了。”
他擡頭看向葛武,“所以你看,當聖上不再是聖上,你還怕他嗎?”
葛武順着謝琢的話想了想,突然覺得,要是聖上失去了“聖上”這個身份,不再是聖上了,那不就隻是一個……普通人?
奇異的,葛武的心緒平定下來,不再覺得懼怕了,安安靜靜地站在石桌邊,跟謝琢一起等着外面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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