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趙鹿是出于什麼目的在參陸雲山,趙豹認為他所提出的這個理由的确是成立的,陸雲山在這一點上是有虧的。
趙豹為人向來性子耿直,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屑于去蠅營狗苟。
趙鹿此人是真小人,他并不喜歡,但是他也不願意去幹涉趙丹的私生活。
說到底,在哪個國家的王室貴族中,沒有好男風者。這不過是貴族們奢靡生活中的一點特殊癖好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甚至如狎昵娈童殘暴虐待的都大有人在。
早期的《詩經·國風》中,就有《鄭風·子衿》這等公然描述兩個男子之間相互愛戀的詩。
《山有扶蘇》、《狡童》、《褰裳》、《揚之水》等等這麼多的章節,都是記載的男風之戀。
甚至還有流傳千古的龍陽之癖、分桃之愛、安陵之好,可見在這個周禮崩壞的時代,貴族們玩的有多開。
在上層社會裡,這種與衆不同的特殊關系會被當成是一種炫耀的資本。正因為稀有難得,才會讓人珍惜。
别人不說,龍陽君陸雲山是見過的,抛開立場不談,光說那股豔麗嬌柔婉轉媚人的姿态,比這趙鹿的陰柔造作那可美上千百遍。
也就趙丹和魏安釐平日裡見不着,不然就憑一個龍陽君,魏安釐就能把趙丹怼的不敢出門。
趙豹自己不搞男人,卻也不會因為趙王搞就會反感趙鹿。畢竟趙鹿對他這個平陽君還是十分尊敬的,當然看不起是肯定的。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站位和立場不同,看待問題時的認識也會有巨大的偏差。
趙豹可以讓禁軍騎兵以拉練的形式去為陸雲山的領兵首秀去保駕護航,完全不顧及别人的猜忌和看法,這是他表達偏愛的方式。
而此時他認為陸雲山犯了錯,認為應該讓這小子受些懲罰漲記性,就會同意趙鹿的撤職意見。
他自認為能夠保證這小子不被人踩在地上爬不起來,這樣就夠了,至于徐氏因此會受到什麼樣處境,這和他趙豹何幹?
在趙豹看來,培養弟子就要恩威兼施,犯了錯誤若不懲戒何以明正軍紀?何以讓軍中歎服?何以讓弟子警醒,不敢為所欲為毫無擔當。
不過是一個都尉頭銜而已,借用這個機會讓陸雲山遠離朝堂,完全置于他的賬下,這才好調教施為。順帶抹平身上的這個小污點,方便從軍中崛起。
所以當趙豹出列時,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說道:“臣以為平安侯所言有理。”
徐人傑聽的如遭雷擊,他拼命的提醒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可是心中的驚慌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壓下。
誰都知道陸雲山背景簡單,打擊陸雲山就是在打壓徐氏。難道趙國高層在對待徐氏的态度上已經達成一緻了麼?
緊迫的危機感讓徐人傑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就實施營救,不惜代價哪怕暴露,也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陸雲山隻是略感詫異的看了趙豹一眼,同樣在琢磨趙豹此舉的用意。他對趙豹性格的了解有限,自然不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所以他與徐人傑得出了相似的結論,那就是徐氏危矣。
否則口口聲聲要收自己做徒弟的大佬,就算你不知道趙鹿是内奸,也沒必要幫着趙鹿打壓自己。
既然不是針對自己,那隻能是針對徐氏的。難不成這老小子還想借機斬斷自己和徐家的聯系?或者換個角度說,是在把自己從徐家這個漩渦中往出撈?
至于進入了軍中,以趙豹的地位有的是法子打熬自己,等自己被磨平了性子,也就真成了他們王室手裡的一條看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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