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就忘了,像那種非人的家夥,就算玩笑地說一句“為我去死吧”,也會有一堆神志不清的人争着跳樓,相比之下竊取情報還真是小菜一碟。
事已至此,倉促應戰之下淪為被動是一定的,怎樣争取最少損失才是要務。為此他不得不臨時變更計劃,連續幾天不眠不休地将幾個月内精心構建出的兵形推翻重算。
但總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他最擔心的那根刺,随着彭洛的突然自殺,至今還深深戳在他心口無法融化。在深夜忽遠忽近的戰火聲中隐隐作痛,在監控室深黯的一片悄怆中隐隐作痛,在松林深處散發着焦土氣味的深坑之中隐隐作痛。
兩萬噸,那堆不明影蹤的炸藥下落如何就此成了個謎。
無論彭洛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他為史世彬的大計而死,也因為玄武方面的軟硬兼施而死。他是戰争的犧牲品,相對而言,這場戰争的對壘雙方也都是變相害死他的兇手。
如果說是前來尋仇——安小标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紛亂的戰局——用你的聰明腦袋想一想,姓史的,同樣有罪的你又有什麼立場裝仁慈大義?
“……别扯太多人進來,算我求你的,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我這樣,沒個像樣的家。”
真是笑話啊。決定背叛的那一刻,先一步把彭洛扯進風暴中的人,不也正是你史世彬麼。
玄武本部的正式全稱,因為相當地冗長難記,而總是形式化地存活在鑲金匾額和泛黃的注冊文件裡:信朝光實大玄武基址,”聽起來像是某個皇親貴戚的谥号。
大玄武,大玄武,傳說中不可攻破的最堅城池,原來也有抵擋得這麼吃力的時候。
“因為正在叩門的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馬良抱着槍,一如既往地維持着仇視貴族與尊崇正統并重的矛盾人格,“我啊,不知怎地總覺得眼皮底下的這隻烏龜在動,好像迫不及待想為他打開這扇門呢。”
“那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地是老頭買的,房子也是老頭建的,就連你說的那位天命主子,也都是老頭一手扶持養大的。”
“沒看見烏龜身上盤着條蛇麼?”光頭指着下頭的圖騰笑道,“史世彬既然做了那條蛇,老頭子就隻能當王八了。所謂玄冥,厲害之處正在于以守為攻,十年苦守一朝反撲。”
“原來是那條蛇啊。”總是穿黑衣的殺手淡淡應道。她坐在比玄武主樓的屋頂還高出一截的水箱頂部,大概是方圓幾畝之内的最高處了。因為高,風也就格外地大,刮得人眼前的綠色模模糊糊。想睜大眼看個清楚,隐約之間,便覺得其中滲出了血的顔色。
綠化拼成的巨型玄武圖騰,在這麼高的地方看起來,也隻是堪堪能見一個全景。龜背上發黑黯淡形似剝落的那一塊,是被燒毀了大半的樹林子,現今完全看不到彭洛住過的那處房子,到最後,無論是人還是物,一樣連簇灰都未留下。
“五哥,你說這裡不會真的住着玄武的神吧?”
不然光頭怎麼會看到這隻不會動的大烏龜在搖頭擺尾,她又怎麼會瞧見從烏龜的背甲裂縫中滴滴淌出血來。
“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可是有任務在身的人。”果然聰明的人大多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可是先開始說奇怪的話的人明明是光頭你啊!”獠牙操過老五手裡的長步槍,倒過來敲了他光腦殼一下,“就算不願意也要認真做事,這是職業操守!操守!”
“你這妮子……越長越沒大沒小。”
“我是男人!”
“總會慢慢有女人味的。”以防萬一,他在說話之前先仗着身高擡手搶過了自己的槍,“天天跟小夏住一塊兒,你也注意學點人家的好嘛。”
“我怎麼沒看出來她有什麼優點。”輕巧地從高處躍下,她落地時單手撐地,視線卻已掃向了遠方,“喲,活來了。”
馬良扶了扶墨鏡,綠豆眼在鏡片後眯成一線,“客人來得這麼快啊。”
“還是條肥魚。”黑衣少女蹲踞在水箱投下的陰影裡,邊說邊不自覺舔了舔唇角的動作,讓她看起來敏捷機警一如野貓。
被兩個不好惹的職業殺手談論着的,正是自以為無人發覺,而大搖大擺地向主樓欺近的一道人影。暗地裡他們倆已經給這個素未謀面的倒黴蛋取好了墓碑上的刻名:兩萬噸。
第213章
“我不是這個意思,爸……我——”
馬汾毫無征兆地推門而入,迎面撞見安小标的電話講到最後一句。年輕主上面上顯然可見的焦躁擔憂來不及褪去,仍握着聽筒,他訝異地轉頭看過來,然後那雙眼睛漸漸地冰涼下來,紅色的右眼,卻給不了人絲毫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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