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安小标把電話扔給他。馬汾看到此時的老二的臉,才知道自己之前想錯了——他心情壓根就沒好過,反而是變得更差。當明火燒成暗怒,像這樣看似平靜的嘲諷口吻,就是最好的證明,“真他媽的又癡又呆。知道麼馬汾,要出大事了。”
他意外地擡頭,安小标也正盯着他,然而也隻是這麼盯着,二佬什麼話都沒再說。
大事……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快要破裂的樣子。
深秋,車子再怎麼穩地開過去,總不免卷起滿地落葉。史世彬在車裡看着窗外飛旋的梧桐葉,思緒莫名其妙搭錯線,想起尹飛揚說過的悲秋詠物。凋亡着的生命依然這麼美,這番景緻本身就像極了他的人。詩意唯美和血腥殘忍,合起來就是白幫少主,而他竟然常常覺得這個家夥很是可憐。
真是奇怪,害人的人,竟然會比被害的人更顯可悲。
沒有原因可言……覺得那樣優秀的尹飛揚,幾乎可以說為黑道而生的尹飛揚可憐,就和眼前的蕭索秋景一般,僅僅是看着就叫人産生了那樣的感懷罷了。
“嘿!回神了,老四。”
他“啊”地應了一聲時,光頭不知都叫了幾聲了,不過馬良的耐心向來好,這樣也隻是一臉洞徹人心的笑,“老是分神舊事,小心看不清前路,撞上東西就不好了。”
“你收收讀心術吧……”
“怪你自己,老四,我又不是瞎子,擺在臉上的東西當然看得到。”他點了支煙,歎道,“林斌的死看來對你真的觸動很大,早知道這樣,葬禮那天我替你去就好。”
林斌死了,屈指可數的兒時舊識又少一個。史世彬前幾夜剛做過一個噩夢,夢裡,他翻出八歲時和那班世家子弟合照的黑白合影,上頭的每一張臉都空了。醒來後立刻翻箱倒櫃地找舊影集,才想起來十六歲那年家破人亡,除了那棟血迹斑斑的舊宅還在,别的東西都沒了。
“真自私啊……”他捂着頭,在至交面前,總算可以顯出自己疲憊脆弱的一面,“我們一槍打死一個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麼多呢。”
“你傻了啊,洗腦課要不要再上一回?随便問個新手都知道殺人就是殺人,最忌諱多想,你再這麼婆婆媽媽的會出事的,不是我吓你。”
“我沒事,”他的臉孔冷漠而冰涼,“就是這麼一說。”
老五不無擔心地,還是多看了他兩眼,“沒辦法的事,姓尹的沒人性誰都知道,林斌算個屁,非親非故的,我看他連親爹娘都敢殺。”
“他沒爹沒娘。”史世彬苦笑一聲,“不過你說得對,他要是有,我估摸着他刀子下去眼也不會眨一下。”半個月緊鑼密鼓的排查,名單上的人物不出他們所料,也隻是上家手裡的提線木偶。借刀殺人這一招不算新,但要玩得漂亮并不容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尹飛揚壓根沒打算替自己的罪行遮遮掩掩,别人調查起來或許艱難萬分,但對玄武這塊,消息、線索的渠道都是開放的,他在等着他們找上門來。
原因很簡單,玄武跟青龍的仇是從上一代結下的,林斌子承父業,雖然不見得像老一輩這麼針鋒相對,保守地維持着相對敵對的态度仍是必要的,不然恐怕難以服衆。現在他死了,正統血緣上無子無女,野生的雜草不少,都還小着,沒成年。幾個情婦正争搶得不可開交,看樣子沒一個真有頭腦。玄武周旋其中,隻要有本事扶植一個傀儡政權上台,這段宿怨就能徹底了結。
——如果白幫不從中插手的話。
第103章
——如果白幫不從中插手的話。
對安炎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和尹飛揚拉近關系,與其糾結于嫁禍玄武的不良圖謀,趁早共謀蠶食大計才更明智。這調查出來的真正黑手,自然而然地也就壓了下去。“玄武絕沒有加害林先生的意思,對林先生的亡故,我們這邊也很是沉痛。你們把話意傳達到青龍那裡,穩住人,别在要緊的時候跳出幾個不要命的給我添亂。”這是安炎的原話。
難擦的屁股留給光頭和自己,好東西是二佬大佬他們的,多年來這已成默契。
史世彬自己習慣了倒也沒什麼,他的尴尬出身注定他總要受點“挑戰”,老五因為堅定地站在他這邊而受累,他卻始終覺得很是愧對。兩人私交好得不像話,上頭搬弄是非的伎倆不是沒有過,大概因為他本來就常被老五騙,早免疫了,這麼小的折騰不痛不癢的,始終威脅不到重點。幾次下來安炎就放棄了,他防一個也是防,防兩個也是防,你們哥倆好不是?幹脆捆起來一道塞冷宮裡,還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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