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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路多荊棘（第2頁）
銀白色的指爪，鋒如刀刃，割裂皮甲，刺入血肉中。
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
胸口傳來的陣陣刺痛，讓張禦精神再度緊繃，感覺自身生死從未這般輕易的被其他存在拿捏在手中。
猩紅血迹滲出，染紅毛發。
白狐呵呵笑着，隻需要再用力一點，就能把少年心髒挖出來，看看是紅的還是黑的。
它有意無意的伏低身子，湊近欣賞張禦神色變化的同時，也在凝望着深藏肉身的另一個意識。
一方不願放棄機緣！
另一方要再争生機！
究竟哪一方會勝出？
在白狐眼中，這和鬥雞鬥蛇的遊戲并無區别。
白娘娘從不說假話，失憶是真，要尋回記憶碎片是真，看好張禦，願意帶他尋找機緣也是真，句句真話，從未有假。
但這些，和白狐想要找點小樂子，并不沖突。
——青眸裡的笑意，是如此的清晰，刺眼以及熟悉！
在部落裡，那是唯有稚童耍玩偶，逗螞蟻，鬥蟋蟀的時候，才會顯露出的笑顔。
明明見過無數次，卻又忽略的笑聲……張禦心中悶着一口氣，要變強的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起來。
“我一直忘了很關鍵的一點，破綻可以是破綻，也可以不是。”
強大才能講道理，一個簡樸友颠倒不破的道理，現在張禦親身了這點，面對白狐的強勢，他沒有選擇對抗，而是沉默的把對方現在的模樣刻入腦海。
“晚輩謹記前輩教誨。”
用出為數不多的氣力，張禦依舊恭恭謹謹，眼底隐忍着一抹殺意。
就像一柄深藏劍鞘中的鋒芒利劍，白狐目光和他相接，彼此注視，都想從對方身上看出些什麼名堂。
殿内陷入沉寂。
就張禦來說，此行獲得《血獄玄靈大法》已經是相當大的收獲，不願意再跟随白狐接着冒險。
龍龜鎮煞大陣深處到底有什麼隐秘？
白狐的記憶碎片為何會在内層核心？
其中又藏着什麼大秘密，竟使血鳴子葬身于此？
一些問題得到了解答，又拔出蘿蔔帶出泥，掀出更多疑惑。
張禦一開始隻想進山打虎拿金膽，結果遇到了會說話的白狐，跟着一步步走到現在，牽扯其中無法自拔。
白狐眼珠子滴溜溜轉動，便明白了張禦想法，把他操弄于股掌間。
“不急不急，狐崽子，你先回去增強修為。”
“等時機合适，姑奶奶會找上你，到時再行事。”
等白狐霍然起身，走出殿門，消失不見。
胸腔頓感輕松，一口長氣呼出。
張禦半個身子落入幽影，四面幽暗，黑影蔓延籠罩過來。
八方似囚籠，困獸陷其中，終不得自由。
悶悶的呼吸聲來回激蕩。
張禦望着穹頂，眸光出神，無外人知在想什麼。
忽地，他擡起手，用力上伸，似乎是想抓住些什麼。
最終，掌心空空如也，五指握拳嘎吱作響。
“前路多荊棘，自當勉勵！”
張禦看穿這一路自身如牽絲木偶般的滑稽舉動，自喉中擠出一聲低笑。
既然最開始就沒抽身離局的機會，唯有搏命——
再選一次，張禦還是會拿起血晶，他無悔，哪怕可能在和血鳴子的最終了斷來臨之前，就倒在某次血火爆發當中。
至于血鳴子曾經結下的梁子，他拿了傳承，就算是血鳴子的弟子，弟子服其勞也是理所當然，該清算自當清算。
暫時放下有關白狐和血鳴子的思考，感到能行走的張禦，從地上爬起來，抻了個懶腰，拔刀大步向外走。
殿外有兩條路走。
曲折甬道是來路，平整石道是通往内層，張禦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當再次擠過狹窄縫隙，外界已是太陽西斜。
夕陽将墜，一線紅光映紅雲海，翻滾蔓延，照的天近地遠，形如夢幻。
絕壁高台，張禦怔怔的看着這一幕。
“看看他人未曾看過的風景，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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