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剛剛在忙,接通電話時走開了一小會兒。”
殷素素想了一個蹩腳的理由,她自己也知道沒半點說服力,但能忽悠過去就行。
魯蘭知道這就是個借口,她也不願深入了解。
一個不說,一個不問,還真就敷衍過去了。
“你什麼時候回國?”
魯蘭的語氣急不可耐,根本不像一個母親對孩子應有的态度。
回國?
殷素素想過,但她要和徐朗一塊回去,所以目前是不可能回國的。
“你說話呀?不說話是怎麼回事?”
“殷素素你都在外面工作好幾年了,這樣的習慣還是改變不了嗎?”
殷素素遲疑的間隙,魯蘭已經歇斯底裡地叫了起來。
“你給我回來,明天就給我坐飛機回來。”
這是魯蘭的命令,而不是通知。
殷素素滿臉的錯愕,不知道母親的這一出究竟是為何?
媽媽想要她回去?
媽媽是真的希望見到她嗎?
忽略魯蘭說話的語氣,當殷素素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媽媽是想她了嗎?
所以,她終于是等到了嗎?
殷素素一直很獨立,初中,高中,大學都是住校,很少回家。
一方面是因為走讀很折磨人,不利于她學習;另一方面是姐姐和媽媽并不希望她回家。
對了,殷素素還有個姐姐叫殷琪,不過幾年前去世了。
當時,埋頭讀書的殷素素哪裡懂得那麼多的彎彎道道。
不回家就不回家,她也樂得清靜自在,能夠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花在讀書上。
可慢慢長大了,她才意識到,她一直以為的那個家,其實是姐姐和爸爸媽媽的家。
那個“溫馨的小家”并不屬于她,更從來沒有她的位置。
姐姐讀初中,媽媽會每天準時去接送;姐姐讀高中,媽媽也會每天準時去接送,外帶送飯。
但是殷琪隻讀了高中兩年,就讀不下去,辍學了。
卻也苦了殷素素。
殷琪的想法總是奇奇怪怪,仗着自己工作有收入,竟要求殷素素也和她一般,不再向爸媽讨要生活費。
那時,殷琪已經工作好幾年了,但殷素素才剛上大二。
本來殷素素是奔着搞學術的方向去的,卻不得不提前中斷了自己的想法,幹上了幾份兼職。
再不兼職,她會餓死的。
也幸虧她從不大手大腳花錢,魯蘭他們給的生活費她大部分隻花在了吃飯上,所以還有剩餘,能夠撐上一段的時日。
但再多點,就真的不行了,要去兼職了。
“你是要我現在就回去嗎?”
殷素素不敢确定。
如果說這是她第一次被媽媽“叫回家”,别人會不會嘲笑她?
可這就是實打實的第一次。
殷琪沒去世前,魯蘭的口中向來隻有殷琪的名字。
“琪琪,吃飯啦!”
“琪琪,快看媽媽給你買的新衣服。”
“琪琪,你什麼時候回家呀?媽媽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紅燒肉。”
……
這樣的話,數不勝數,就沒聽見過魯蘭叫過殷素素一次。
就連殷琪意外去世了,魯蘭的口裡也從未出現過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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