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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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瑾榮的心咯噔一跳。他定定地看着鳳溯。鳳溯與姬瑾榮對視片刻，笑了笑，說：&ldo;賣給他們吧，價格翻十倍。&rdo;他的阿瑾都這樣說了，他沒必要為了那個家夥讓阿瑾生氣……或者，難過。那人松了口氣，領命離開。姬瑾榮木然地坐着。鳳溯說：&ldo;阿瑾，你覺得我很可怕嗎？&rdo;姬瑾榮說：&ldo;你的曲子，才彈了一小段。&rdo;後面顯然還有很長一大段。最開始一小段就讓泰家急得到拍賣行搶護魂丹的話，剩下的一半會做什麼？姬瑾榮的背脊被汗水浸濕了。鳳溯說：&ldo;是，才彈了一小段。&rdo;他抓住姬瑾榮的手按在琴上，&ldo;再往下彈的話，護魂丹也沒用了。然後他們會殺光被打鬥聲引來的護衛‐‐再然後，整個泰家都将不複存在‐‐光天白日之下出現這種滅門血案，實在令人發指，接下來肯定要清整整個國都，揪出兇手‐‐這些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隻是在這裡彈彈琴，一步都沒邁出去。&rdo;姬瑾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鳳溯聲音柔緩，說出的話卻令人心驚：&ldo;想要穩坐國君之位，有些障礙總要清掃幹淨的不是嗎？&rdo;姬瑾榮說：&ldo;對。&rdo;這種手段，他又不是收服異世邪尊（十）鳳溯的神色非常溫柔，眼睛裡的柔情仿佛能把人溺斃。鳳溯說，我也最喜歡阿瑾。姬瑾榮愣了愣。他注意到鳳溯話裡的&ldo;也&rdo;字，忽然有些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對鳳溯說過&ldo;我最喜歡阿溯了&rdo;‐‐或者應該說，他仗着&ldo;自己&rdo;年紀小，對很多人都說過‐‐比如廉平大人，比如紅玉大人，比如盛白雙‐‐太輕易說出口的話，連自己都不會放在心上。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的人，他會利用自己的&ldo;優勢&rdo;争取别人的同情、喜愛、忠誠。這&ldo;優勢&rdo;要麼是病弱的病體，要麼是稚嫩的年紀，有些話他說得冠冕堂皇，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卻從來沒人知曉。鳳溯回來的那晚，一直在他房裡等着他。也許那個時候鳳溯是想和他商量俞霁的事，也許是單純地想念他了想和他呆在一起。可是他對鳳溯說的卻是硬梆梆的一句，那孩子不是說害怕嗎？他生氣又惱怒，氣的惱的是鳳溯沒有入預想中那樣對自己&ldo;臣服&rdo;。是的，他總試圖讓周圍的人向自己&ldo;臣服&rdo;，讓他們像當初的魏霆鈞那樣對自己百依百順、唯命是從。在意識到鳳溯不在自己掌控中時，他就立刻将鳳溯從&ldo;自己人&rdo;一列中移除。他惱火鳳溯忘記了他們這些年來的朝夕相處，可他自己不也是毫不猶豫地将它抛開‐‐他連問都沒有問鳳溯半句，就高高興興地想着和盛白雙一塊離開。這樣一看，誰才比較薄情呢？姬瑾榮抓着鳳溯的手。每一次，都是石頭在努力，而他總是認不出石頭來。他總想着，也許石頭會喜歡上别的人，也許石頭會在他們重逢之前娶妻生子‐‐這些揣度，大概都是基于他自己可能做的事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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