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隻覺得疼。
不,我要去看看他!我猛地起身往外沖,卻被小題拉住:“姐姐,姐姐,你冷靜點!”
“我怎麼能冷靜?”心中悲怆,我轉身抱住她無力的哭泣。
她輕拍着我的背,語調帶着哭腔:“慕慕已經去南宮家了。我們在客棧等着,别急。”
原來自己是這般的脆弱不堪。一上午,我形如僵屍面無表情。小題在旁坐立難安,還要留意我的一舉一動,恐怕更是憔悴。
近中午,才見慕寒神色凝重的出現。我惶恐的看着他,隻怕從他口中得到更為膽戰心驚的消息,卻又極其矛盾的希望聽到南宮聿的情況,一時焦躁不已。
他安撫的握緊小題的手,冷靜的說:“一來,南宮越已經自殺謝罪;二來,皇帝一病不起,恐是沒時間處理這件事。目前南宮家還沒得到旨意,暫時安穩着。”
“南宮聿現在怎麼樣?還有老先生呢?”我撲到他跟前問。
“已經找了大夫來看過老先生,一時氣急攻心,喝了藥好些了。南宮聿現在要支撐一家,怕是有些艱難。”
我沉默不語。
“姐姐别擔心,南宮那個家夥很厲害的……”小題的話沒說完,便得到慕寒示意,硬生生止住了。
我微微笑:“小題,他再怎麼厲害,也抵不過一張聖旨。”南宮家的命怎麼比得過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呢?
“能否請小題和慕公子幫個忙?”我欠身,“現下也隻能求助于你們二位。”
小題慌忙點頭:“姐姐别客氣,能幫的一定幫!”
“我不能給他添麻煩。若是冒冒然出現在他府上可能不妥。可否請兩位代小溪去守着南宮聿,幫他一把?”我誠懇的請求。
“那你這邊……”
“我會乖乖的待在客棧等你們的消息。”我打斷小題的話,作出保證。
慕寒略一遲疑,點頭同意,随即帶着小題離開了房間。
頹然坐地,整個人仿佛被抽空,心中除了南宮聿還是南宮聿。他風度翩翩的微笑,他善解人意的溫柔,他眉宇間的神采飛揚。他的落寞,他的驕傲,他的體貼,他滿腔的心意。我抽泣着,最後幹脆号啕大哭。哭累了,身體也有些虛脫。我呆坐了片刻,還是爬上床迷迷糊糊睡過去。
聽到噼裡啪啦的敲門聲,我猛地被吓醒,一躍而起,撞撞跌跌的跑過去開門。
天已經全黑,房間裡也沒有點上蠟燭,隻能隐約見慕寒背着一個人。我慌忙讓出道讓他們進來,又手忙腳亂的點上蠟燭放置在桌上。餘光中見小題小心的幫着慕寒将背上之人躺上床,再擡眼一看,吓得面色慘白跌坐在地。
“怎麼?怎麼?”我顫抖着伸出手指着床上的人。
南宮聿全身是血唇色蒼白,眼眸茫然睜着,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儒雅。
“有人夜襲南宮府。”慕寒解釋,語氣凜冽。
我突然明白自己一味哆嗦與事無補,趕緊站起:“小題,去叫小二準備些熱水,我要先檢查他的傷勢。”然後走到床前,俯身微笑着寬慰他:“南宮聿,相信我。”随即請慕寒幫忙褪去他的衣裳。
還好都是淺表的刺傷。條件所限,我隻能簡陋的處理了傷口,還要等天亮後出去買些抗菌輔助愈合的草藥。
一系列過程中,南宮聿一直呆呆的聽着我的吩咐,毫無其它反應。
我将小題拉至房外細問,聽到她略帶哭泣的說“南宮老爺爺生死未蔔……”時,猶如五雷轟頂,一個踉跄靠在牆上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遙遠的追尋正文第三十三章連環計套局中局
房間裡,南宮聿猶如行屍走肉般躺在床上不言不語。房間外,我倚牆而立神情茫然。
當真切的死亡橫亘在眼前時,我隻剩下手足無措。家破人亡的痛苦,除了當事人,誰也沒辦法體會。我拿什麼去安慰此刻的他?語言如此蒼白,惟有錐心刺骨的悲傷……
天漸發白,空氣清新,早起的鳥雀叽叽喳喳。安詳的氛圍讓人錯覺,仿佛昨晚的血腥風雨竟不曾發生過。
我緩緩推門而入。
慕寒坐在桌旁,冷若冰霜的臉上透着幾絲疲憊,小題窩在他懷裡沉沉睡着。大家都累了。
我努力微笑:“多虧慕公子的俠義相助。想必你也倦了,還是趕緊去休息一下吧。”聲音沙啞不堪。
慕寒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抱起小題離開房間。
我靠近床邊,慢慢坐下。
南宮聿依然睜着雙眸,眼神空洞面色死灰,全無一點生機。
輕柔的幫他斂去面龐的幾縷發絲,我硬生生逼回眼眶的液體,勉強笑着:“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呢。早上想吃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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