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郎他們手頭上連個秤都沒有,多虧那位溫婉的娘子從廚房裡翻出一杆秤,才順利量出了山藥的分量。這一堆新鮮出土的山藥沉甸甸的,總共算下來竟有二十五斤六兩之多。小滿豪爽地揮揮手,說那六兩就當是贈品了。娘子瞥了周五郎一眼,見他并無異議,便明白這機靈的小姑娘在家是有話語權的。她輕笑一聲,利落地算了賬,遞上銀錢,笑道:“往後若是再有山藥,盡管送到府上,我們家老夫人最愛吃山藥糕,無論多少,我們都樂意收。”
周五郎樂呵呵地應承下來,心裡盤算着賣給大戶人家似乎更有賺頭。小滿也是這麼想的,隻是心中暗暗嘀咕,那位看起來和善的鄭掌櫃,會不會是個狡猾的生意人。這時,系統出聲了:“小主人,鄭掌櫃給的價格是公道的。”
小滿疑惑地問:“那傅家給出的價就不公道嗎?”系統耐心解釋:“公道,不論是二十文還是五十文,隻要能成交,便是市場認可的價格。”
系統繼續說道:“山藥雖可人工種植,但在咱們這裡尚未普及,所以幹山藥能在藥店買到,鮮山藥卻難尋。”
“而且,濟世堂購藥是為了經營,他們本身也在做藥材買賣,從咱們這裡收的藥材,除了自用,還能轉售給其他藥鋪或是上級供應商,”系統補充道:“曬幹的山藥在藥方中通常用量是二錢或三錢,我在藥鋪時掃描過,他們的标價是一錢山藥一文錢。”
小滿坐在闆車上,手指飛快地撥動,一斤十六兩,一兩十錢,一錢一文……算着算着,她的眼睛越瞪越大,原來鄭掌櫃收的幹山藥,一轉手就能賣出一百六十文的高價。小滿不由得低聲嘀咕:“真是個精明的商人啊!”
剛結束糖果交易的周五郎聽見,趕緊捂住她的嘴,悄聲說:“我的小祖宗,怎麼能這樣說你哥呢,我還多給了你幾顆糖呢,我哪裡精明過度了?”小滿扯開他的手,糾正道:“我沒說你,我說的是鄭掌櫃。”
周五郎想了想,點頭同意:“确實精明,鮮山藥都要二十文,幹的他也給我們二十文,下次咱們換個人賣。”
他又心疼起那根當作禮物送出去的山藥:“早知道就不送給他了,拿去賣多好,那一根怎麼也有一斤多重呢。”
小滿背對着他,沒接話。周五郎也不計較,一把将她抱上闆車,喜氣洋洋地說:“不管怎樣,今天收獲頗豐,小滿,咱們去買肉吧,多買點兒。”
小滿沒搭理他,心裡正和天寶對話。系統在她質疑鄭掌櫃時就提醒她:“想想懷裡那本書。”因此,小滿正陷入要不要給鄭掌櫃貼上“奸商”标簽的掙紮中。天寶見她糾結夠了,便解釋起來:“藥鋪的售價基本是統一的,特别是像濟世堂這樣的大藥鋪,各地藥價相差無幾。”
小滿還是不解,追問:“那又怎麼樣?”系統接着說:“運輸成本很高的,比如把藥材從這裡運到河北道,路上就要耗時兩個月左右,還得雇人押運,吃喝住行都得花錢,工人薪水,藥鋪運營也需要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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