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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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是我寫的！&rdo;這個公主說。&ldo;這是我的！&rdo;那位皇子說。&ldo;你拿了我的！&rdo;&ldo;哪裡是你的？你看這字，分明是我寫的。&rdo;公主和皇子吵起來了。叫嚷此起彼伏。我手中也胡亂地撿了十幾張，字迹五花八門，一時我也分辨不出那些是自己寫的。地上還落有好多，我定睛一看，赫然發現一張書桌下面，一個人腳上落有一張紙，紙上的字迹好像是我自己寫的。我擡頭看向腳的主人，是白傾的弟弟，白相與。隻有他一個人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寫，面色鎮靜，好像周圍發生什麼事都與他無關，而他默寫好的文章也早已不知被秋風卷到哪裡去了。我躊躇片刻，默默走過去，蹲下身把他鞋子上的紙張撿起來。我站起身，将走未走。他依然在專注地默寫，字迹工整規範，簡直跟書上的楷書一樣。我不覺放眼看向那散落一地的紙張，很快辨認出哪些是白相與寫的，因為我們的字跟他的字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在一堆醜人裡找一個美人。我呆呆看着他在默寫，他已經快寫完非做不可&ldo;十五。&rdo;父皇的聲音把我從回憶裡拉回來。我回過神來，父皇終于批閱完奏折，正若有所思地注視我，他眼神裡似隐隐透露出慈愛，我不太确定，迷惑地眨眨眼睛。父皇突然一笑：&ldo;十五，你怎麼越來越像你娘了？&rdo;&ldo;是麼？&rdo;我慢慢回答，其實對于我跟我娘長得像這件事，我并沒有太多感觸。父皇微笑：&ldo;朕說的是你娘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今日見你怎也多愁善感起來？&rdo;&ldo;有嗎？&rdo;我不察覺，我不是個喜歡太多表露自己情緒的人。父皇輕輕歎息：&ldo;你在宮裡的日子不開心嗎？&rdo;&ldo;沒有……&rdo;我垂下頭，對父皇突如其來的關心不太适應。&ldo;記得朕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rdo;我想了想，回：&ldo;天下之大，我去哪裡都可以……&rdo;&ldo;對了。&rdo;我聽見父皇歎息：&ldo;朕走之前，總得讓你明白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你做個什麼樣子的人都好，隻不要成為你娘。&rdo;我猛然擡起頭，失聲問：&ldo;父皇要去哪裡？&rdo;父皇目光柔和地望着我，嘴邊帶着淺淺笑意：&ldo;朕是帝王，但朕不追求長生不死，朕将去的地方，是每個人都會去的，十五，别害怕。&rdo;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留離宮，意外看見白文華坐大殿主座上，小夢和小明子站立一旁戰戰兢兢服侍，看見我終于回來，如獲大赦。我望向主座上的白文華，慢慢說：&ldo;十皇姐。&rdo;白文華說：&ldo;坐吧。&rdo;我便坐左邊第一個位置。白文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忽然瞪向小夢，冷斥道：&ldo;怎麼做奴才的？還不給十五妹倒茶。&rdo;&ldo;是。&rdo;小夢肩一抖，連忙過來給我倒一杯茶。我問：&ldo;不知十皇姐來留離宮，可有何事麼？&rdo;&ldo;呵呵。&rdo;白文華皮笑肉不笑，&ldo;十五妹可是個自由人，這後宮要走便走，要回便回，當真是潇灑的很，讓我每每羨慕不已。隻是這次回宮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不走，倒叫我詫異啊。&rdo;我明白了，她是來無端尋事的，就等着機會，要給我不痛快。不客氣地講，因為當年她娘和我娘的&ldo;情如姐妹&rdo;，她母後當上了個娘娘，我對她隻有恩沒有仇的。可她從小就懂得暗地裡如何團結别的皇兄皇姐孤立我，冷眼笑看我種種失落彷徨的情形，我便知道有些人天生隻能當對頭。我不喜歡說個&ldo;賤&rdo;字，人都容易犯賤，若我一味地隻想跟她交好，跟她也來個姐妹情深，那我便是自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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