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越哀怨、越絕望,越楚楚動人。天地都得為之黯然失色。然而當我看清楚坐在轎子裡的徐皇後時,有點出乎意料了。雖然她的臉龐和我娘一樣蒼白,但面上全然不顯一絲幽怨之氣。想當年我娘活着的時候,整個留離宮都快裝不下她的幽怨了。紅梅解語白天一天快要過去,我才從房間裡出來。臨近傍晚,雪暫時停了。但天色陰郁壓抑,整個庭院覆蓋厚厚的積雪,那顆杏樹葉子早掉光,光秃秃、孤零零地直立在那裡。而小明子和小夢正一人拿着把跟人一樣高的大掃帚在清掃台階和石闆上的積雪,以免有人不小心踩到雪上滑倒了。還有把掃帚靠在杏樹下。我幹脆也去掃,當活動活動筋骨。&ldo;小公主,餓了不?&rdo;小夢問。我從昨天中午過後就沒進過食,一直待房間裡練功,我吩咐過他兩,我不出來,不用來叫我。我說:&ldo;不怎麼餓,晚上吃。&rdo;&ldo;那我去給你拿點蜜餞來,先吃點。&rdo;不等我說,小夢跑進去了。小明子疑惑地看着我。我說:&ldo;怎麼了?&rdo;小明子說:&ldo;小公主,你在練什麼功夫?是不是練成以後你都不用吃飯了?&rdo;我說:&ldo;這我倒是想。&rdo;小明子嘟囔:&ldo;那你怎麼吃得越來越少了?哪天風大把你刮跑了怎麼辦?&rdo;我不禁摸摸臉頰,又看看手腕。噢,骨頭确實都可以摸得出來了。小明子臉上露出擔憂之色,欲言又止。我感到好笑:&ldo;說啊,誰不讓你說話?&rdo;小明子突然唉聲歎氣:&ldo;說也是說些沒用處的安慰話,我和小夢是頂沒用的人,幫不了小公主。&rdo;我說:&ldo;我不是好好的麼?&rdo;小明子說:&ldo;可是我知道小公主你現在不開心啊。&rdo;他撓撓頭,補充說:&ldo;小公主在皇宮裡過的不開心。&rdo;他垂下頭,我感覺到小明子情緒低落。他怏怏不樂接着說:&ldo;也許哪天小公主就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不管我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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