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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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出口：&ldo;為什麼？丞相？&rdo;季齡面上沒有一絲一毫情緒波動，說：&ldo;你已知道真相。&rdo;我說：&ldo;我想聽丞相親口說。&rdo;季齡起身，轉身面向那副畫像，他癡癡凝望畫像上的少女，目中的深情，歲月不改。他擡起手，緩緩伸向畫像上的少女，快要觸碰到她時，手頓住，似怕冒犯她，又似怕驚擾了她，終手垂下了。他突然說：&ldo;我曾經問過阿離，你對蕭冷用情十分，他也不見得如你一般待你，你為何不選擇一個愛你如生命的人？你猜猜阿離如何回答我？&rdo;&ldo;她如何回答？&rdo;季齡無奈地笑笑，可話中卻是無限的包容、憐惜：&ldo;她總是那麼任性。那時候我們還非常年輕，在天門學劍，那個春天跑到江南遊玩，你後悔過嗎我娘多病，父皇用最好的太醫和最好的藥治她的病，她終究藥石無醫去世了。聽了我的話，季齡轉身，面對我。我對他說，我也聽着一個無悲無喜的聲音在述說：&ldo;她體弱多病，吃的藥比吃的飯還多。在她生命的最後三個月裡，太醫院日夜不休給她診治煎藥，可她卻一天比一天病重。父皇心焦神傷，她的病情每加重一分，太醫院的太醫就得少一個。&rdo;我目光移向畫像，我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她曾如此多嬌，如此健康，&ldo;我想去看看她，可奶娘不準，她總讓我乖乖的待在自己房間裡，說我隻要好好聽話，娘的病就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不吵不鬧，隻是想去看一眼她而已。奶娘不肯，我隻好偷偷摸摸地去。趁所有人忙亂得顧不上我的時候，我悄悄鑽進内室，躲在簾幕後邊，瞧她一眼。當時一個宮女正端來煎好的藥服侍她喝下，我想，等她吃完藥我就悄悄的溜出去，這樣奶娘也不會發現我不聽話而生氣了。&rdo;我哀傷地望着她，那個美麗靈動的少女，她有沒有想過日後她會有一個模樣生得和她一樣的女兒？而這個年幼無依的小小女兒，也沒能挽回她要追随他而去的決心。&ldo;她讓宮女把藥放下出去，她自己喝，宮女聽她命令出去了。她内室裡栽有一盆綠蘿花，她下床端着那碗藥來到那盆花面前，手一傾，藥全倒進了花盆裡。後來綠蘿花萎了，她也跟着去了。&rdo;我的眼睛回到季齡身上，似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淌出我的眼睛，而他的魂魄好像都丢失了，空茫地與我對視。&ldo;丞相，你也猜一猜。&rdo;掩埋在心底多年，最刻骨銘心的傷痛頃刻噴湧而出，仿佛整個世界在我面前分崩離析，我一字字問：&ldo;如果當時我跪在她面前求她喝藥，她肯不肯喝？&rdo;季齡臉色蒼白，整個身子似在不住顫抖。我用手背擦擦臉，大腿上的傷口已經完全裂開，劇烈的痛楚使我恨不得把整條腿鋸掉，我竭力不讓自己倒下，&ldo;我想，她死了也好，她活得那麼痛苦絕望，我是沒有一點辦法幫她分擔的，她死了，就可以解脫了，人活着最怕的就是生不如死。&rdo;她真的不用看着我長大的。季齡木然說：&ldo;是我害你家破人亡。&rdo;我點點頭，&ldo;丞相害我家破人亡，白冷萬萬沒想到。&rdo;他問：&ldo;那你還在等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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