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微頓一瞬,便恢複了常色,面不改色道:“北鎮撫司是天子直隸,皇嗣不被允許插手,我與皇子的關系,如何算得上親密。”
溫錦華笑問道:“真的嗎?可我怎麼聽春笤說,二郎和兩位王爺,那可是天長日久的舊情分呢,先前怎麼都沒聽二叔提起過呢?”話罷,又故作一副傷心的模樣,搖頭道:“今日我開口問了,二郎竟還打算瞞着我,真讓阿嫂傷心啊”
許墨未料到她會來這一招,一時有些亂了陣腳,就這一秒便被溫錦華抓住了破綻,她站在亭邊隔着木欄,将手中的魚食盡數灑下湖中。
“北鎮撫司,天子直屬,可若是陛下得知皇子親王,與錦衣衛副指揮使許大人情誼甚笃,恐怕會不太高興。”
許墨習慣性的攥緊腰間的令牌,指節都泛起了白,咬着牙道:“你威脅我?”
溫錦華笑着面向許墨,勾唇點頭道:“是啊,就是在威脅你,國公府上下對外從未透露過你和五王八王的關系,應是知曉這消息傳出去會有怎樣的禍事吧?”
許墨怒極反笑:“春笤當你是家人,才會對你毫不設防,你轉頭就拿此事威脅我,是否太過無恥了?”
溫錦華狡黠一笑道:“無恥?我本就是這樣無恥的人啊,兒時隻因不願和長輩多說話,便裝了十幾年的啞巴,利用這個缺陷獲取家人的寵愛和縱容,絲毫不覺得有愧,我為查辰妃案嫁入國公府,利用世子和你深入案情,如今還用這等令人家宅不甯的事情要挾你,更是絕無一刻内疚,自是大大的無恥!”
許墨眸光驟然陰鸷,一把攥住了溫錦華的腕子,将其拉進懷中近在咫尺的距離,一字一頓道:“溫錦華!”
“是我啊”溫錦華笑着歪了歪腦袋,絲毫不在乎自己的手腕還在男人手中攥的泛紅,看着許墨目眦欲裂的面容,勾唇道:“二郎喚我的名字,喚的可真好聽,和世子喚的一樣好聽,隻是不知二郎的心,是否也和世子相同呢?”
許墨發狠的收緊了力度,直到溫錦華的指尖都泛了紫,忍不住疼的悶哼了出來,額頭也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恍惚了一瞬,立即清醒了過來,憤怒的将溫錦華甩開,轉身離開了拱涼亭。
隔日,許墨駕着馬車一路到了錦衣衛诏獄門前,身着男裝的溫錦華推開馬車的兩扇小門,環顧了一圈四下的環境,才走出車廂,朝着許墨伸出手。
許墨擡眼看向她,雖不甘願卻也伸出手将人扶下了馬車,語氣不善道:“平日裡也不見你如此矜貴,那你還來什麼诏獄,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溫錦華從袖中拿出了一盞小瓷瓶,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奇毒半步颠!”
許墨白了溫錦華一眼,不屑道:“天下奇毒,隻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北鎮撫司找不到的,錦衣衛四道門,朱雀門最善用毒,你這瓶毒藥和朱雀的相比,與補藥無異,徐庶雲是勇冠三軍的大将,豈會害怕這個?”
“是嗎?”溫錦華掂了掂藥瓶,勾唇道:“那咱們就瞧好吧。”
溫錦華走進诏獄大門,充斥而來的血腥味便将她包裹,她早知曉這裡關押的都是些刑典重犯,每日都血淋淋的拖走不少人,因此無論怎麼清洗這裡的牆面和地面,都會殘留濃重的血腥味,她下意識用帕子掩住口鼻。
而這一動作,落在許墨眼中,無非就是她太嬌貴,壓根受不了這裡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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