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這忽悠我呢吧?”龐博為眯着眼看着呂國棟說道:“就這麼一個農業稅的小事兒,值得他們二位如此關注?我嚴重懷疑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在這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呵呵!龐部長,我的人品都已經差到了這種程度了嗎?”呂國棟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在你們這些正部級的大員圈子裡,我的名聲絕對是臭了大街的!可是,那也隻是脾氣暴躁,沖動易怒這樣的評語吧?跟我人品沒半毛錢的關系啊!您這麼懷疑我,我有些冤枉啊!”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什麼大功一件,什麼送到了我的手裡,這不是純粹忽悠人呢嗎?誰有功勞會往外推?更何況,就算是我幫了你,鄭書記上來之後,也未必就能記住我!你還說你不是忽悠我?你這小子,明顯是想忽悠着我把字簽了,然後一腳把我踢到一邊!”
“龐部長!這麼說可就有些傷人心了!”呂國棟正色道:“魯甯市深水港口的項目大不大?我是怎麼做的?我相信,做為劉系的骨幹力量,你不會不知道吧?我是完完全全的拱手相讓,全都塞到了鄭書記和劉書記的手裡,這一點,就算他們兩個書記在這,也不能否認吧?再一點,龐部長,你覺得我這個年紀,這個級别,我需要功勞嗎?給了我功勞又能怎麼樣?部長你有沒有想過,如今的鄭書記還沒有上位,你現在幫着他把他日後要推行的大戰略給做好了鋪墊,這是什麼?這是從龍的首功!你還沒明白嗎?鄭書記能不念你的好嗎?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劉系身份,這不重要!鄭書記跟劉書記在魯東的時候,确實是鬥的天昏地暗的,但那是良性競争!有序的競争!兩人一旦上位,那就是親你無間的最佳搭檔!就像我父親和梁副書記一樣!該争的時候那就一定要争,該合作的時候,就通力合作!因為大家的目的,都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人民!不是一己私欲,更沒有所謂的個人恩怨!你信不信,大換屆之後,第一個支持鄭書記并且全力以赴的就是劉書記?你現在不僅僅是在為鄭書記掃平障礙,更是在給劉書記趟出一條路來!這條路從沒有人走過,但也正因為這樣,才更加彌足珍貴!”
呂國棟都有點佩服自己的口才課,這一頓語言輸出,别說龐博為,就連他自己都感動的一塌糊塗!如果現在兩個人易位而處,呂國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廢除農業稅的提案!
而龐博為的反應,也沒有讓呂國棟失望:“呂副主任,不得不說,你的口才是真的好!我原本的底線是三到五年内,逐步廢除各項農業稅!但是聽了你的一席話,我決定了!既然要表現自己,在大佬們面前争取印象分數,那就不能猶猶豫豫,優柔寡斷也不是我的性格!我說過,隻要你能說服我,我就在你的草案上簽字!我得承認,我被你的話打動了!人嘛,一輩子太久了,隻争朝夕才是我輩的行事風格!五六年以後的事誰說的清楚?我就賭一次!”
“好!痛快!”呂國棟擊掌道:“龐部長!你相信我,你絕不會為了今天的決定而感到後悔!以後,國家的經濟發展健康有序,絕對有您的一份功勞!國家會記住,人民會記住,曆史,更會記住!”兩人激動的握手後,呂國棟圓滿的完成了今天農業部之行的目的,轉身離去的那一刻,龐博為親自送到了農業部辦公樓的大門,神情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搞定了農業部,呂國棟的心情大好,看了看時間,兩個人不知不覺的竟然聊了整整一天!而此時的呂國棟也感覺到了精神上的疲倦,更清楚的感覺就是。。。餓了!能不餓嗎?在龐博為的辦公室裡,整整一天,精神高度集中的會談,消耗的可不止是精神,對體力也是一個嚴重的考驗!呂國棟此時總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把廢寝忘食,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高層領導身邊都要配一個保健醫生了!這看似風光的領導工作其實也是個高危工種啊!
沒說的,還回什麼單位啊?直接回家吧!開着車,呂國棟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回了會所,沖進餐廳,呂國棟也不管大家的異樣目光,直接竄到飯桌旁,風卷殘雲的吃了個溝滿壕平!
“你在非洲剛逃難回來?”秦雨婷看到老公這個樣子,心疼的說道:“這是發改委的食堂難吃嗎?怎麼餓成了這個樣子?還是發改委不供中午飯啊?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沒樣子!”
“呃。。。撐着了!給口水喝呗?”呂國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實在是餓的急了,早晨就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片面包!然後就是一天粒米未進,哦,對,倒是喝了一天的茶水!不過,水不頂餓啊!再說了,喝進去的還沒有我消耗的吐沫星子快呢!”
“這是又談第二輪了?”呂國棟身後,傳來了張振興的聲音:“怎麼樣?第二輪談的結果如何?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有一定的收獲!不然我估計你也沒心情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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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怎麼在這?”呂國棟詫異的回頭說道:“這個時間您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晚上過來我還能有什麼事!”張振興笑了笑說道:“就是過來看看第一輪約談失敗後的你狀态怎麼樣!有沒有受到打擊!看來是我多慮了,你的狀态不錯嘛!今天有收獲?”
“還行吧!”呂國棟笑了笑說道:“農業部這邊算是拿下了!明天準備去稅務總局,一鼓作氣把他們也談下來!最後再去财政部!這三家都搞定之後,剩餘的幾個部門就好辦了!”
“農業部?第一個談下來的竟然是農業部?”張振興詫異看着兒子:“我小瞧你了呀!我的預估是,第一個被拿下的應該是稅務總局!然後是财政部,在然後是剩餘的其他部門,最後才是農業部!那個龐博為可是出了名的頑固!他在劉系一直不怎麼得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人少壯之時還是有些魄力的!湘南省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本來調到京城,劉系是想以他為重點培養目标有一番作為的,可是,誰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到了京城出任商務部任常務副部長之後,接連幾次的表現讓人大失所望!後來才給調整到農業部這邊,這次大換屆有說法要給他調整到政協了!怎麼他竟然還能第一個談下來?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呵呵,事在人為吧!”呂國棟笑了笑,他并不準備告訴父親具體的談話經過和内容,張振興也沒太過多的追問,轉而說道:“拿下農業部,你這事情就成了一半兒了!我和懷之都已經準備在你三輪約談失敗之後,出面單獨找這幾個部門長談話了!”
“這麼不信任我?”呂國棟笑着說道:“我從參加工作以來,還沒有過敗績!我也不準備拿這次的事當做第一次!雖然有些曲折,但我就當做是鍛煉了吧,您和鄭書記不也是這個意思嗎?煞費苦心的給我做局,我得領情啊!無論多難,我都要自己親自談下來!這也算是我獨自完成的一個重要項目了!真正的獨立完成!想想都很有成就感!”
看着兒子意氣風發的樣子,張振興很是欣慰!不錯!練兵的目的達到了!隻要沒有因為一次的失敗而消極沮喪,那就是成功的!至于說已經談下來的農業部,這算是意外之喜吧!張振興和鄭懷之已經表達過态度了,12月1日之前,如果呂國棟還沒有成功的把這個草案談妥,那麼,兩個人就要親自出面了!2006年1月1日起,這個農業稅必須廢除!這是前後兩任當家人達成的共識!也是兩人能夠接受的最後底線!
張振興是希望在自己任職的最後期限内,盡最大可能的把變革之路的開端給鄭懷之打好,而鄭懷之則是想在自己上任之前,就埋下一顆改變的種子!兩人這也算是不謀而合了!
轉過天來,呂國棟借着前一天剛剛拿下農業部的氣勢,直撲稅務總局!因為是前一天約好了的,所以稅務總局這邊的負責人也是親自把呂國棟迎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跟龐博為不同,這個稅務總局的負責人沒有什麼太過硬的背景,純是憑借着工作能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呂國棟對于這樣的人是打心眼裡佩服的!一同接待呂國棟的,還有稅務總局的一個副局長,張家的人!外圍成員的核心之一喬百安!
“呂副主任大駕光臨,我這小小的稅務總局可是蓬荜生輝啊!”總局的局長潘佳琪笑着說道:“久聞呂副主任的大名,今日一見,幸會!幸會啊!咱們坐下來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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