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外婆的話,媽媽知道自己所有的壞脾氣和任性都給了自己的媽媽,而總是把溫柔的一面給了别人。她也再反思,這樣做對嗎?
沉默或許可以化解所有的尴尬,廚房的兩個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也不知道該說點啥好。
本來平常無話不談的母女,現在反而因為50塊錢心裡産生了隔閡。外婆知道媽媽也是因為壓力很大才失态,她當然不會計較,隻是心疼。
過了好一會兒,外婆才開口說道:“去後面地裡叫你爹回來吃飯吧。”
“好。”媽媽說着就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走出廚房門,媽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先走到卧室門口聽了聽,沒聽見什麼聲音,才放心地去叫外公了。
媽媽順着主路往後面走了一段路,看到外公正在地裡鋤草,就大聲喊道:“爹,回家吃飯了。”
外公聽到媽媽的聲音,擡起頭回了一聲:“好,馬上就回去。”
媽媽并沒有因為外公的答應而離去,隻是定定地看着外公那有些變形的頸椎。
看着看着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總是爬在外公身上玩,外公那時候多有勁,可現在看着有些蒼老,像是一棵枯樹一樣,幹瘦幹瘦的。
見媽媽沒有離去,外公又開口說道:“你先回吧,我等下就回了。”
“哦,沒事兒,我在這站會兒。”媽媽的眼睛還是沒有從外公的身上離開。
直到外公拿着鋤頭走到主路,媽媽還是站在路邊的,像是刻意再等他一樣。
外公笑着問道:“你這傻妮子,站這幹啥,娃兒醒了嗎?”
“呵呵,沒有了,我剛才去看過了才過來叫你的。”媽媽也笑着說道。
“很辛苦吧?”外公突然沉聲問道,明明很擔心,卻又問得很刻意。
“還好。”媽媽抿了抿嘴,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外公,畢竟外公很少這樣問她的。
“三個娃了,很累的,我們都知道,隻是幫不了你什麼,你們年輕人還是得靠自己。”爺爺邊說邊看了一眼旁邊的媽媽。
媽媽慢慢地跟在外公旁邊,兩個人并排往家走去,都走得很慢,甚至覺得面前的路太短了。
自從媽媽出嫁以後,外公很少有機會跟媽媽好好聊聊,就算聊,平常也就是噓寒問暖的,不會去關心女兒的内心想法。
農村人都是這樣的,他們不會關心内心的感受,隻會在乎物質上的好壞,因為他們真的很樸實,就是隻想着怎麼把日子過好。
如果說問他們有沒有抑郁症或是壓力,他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對他們來說,到了什麼季節種下什麼種子,結什麼果,比那些矯情的内耗不是更能治愈自己。
“嗯,知道,這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該扛過去的。”媽媽說得很平靜,臉上也閃過一絲順其自然。
“别人總說多子多福,希望你們未來真的能如願。”
“會的,爹,你别操心,自己照顧好自己,少抽點煙。”
“知道,跟你娘一樣。”
“呵呵,不也為你的身體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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