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所謂的白天黑夜,每時每刻都是無盡地絕望,他多希望自己睜開眼睛,能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他隻要往旁邊一伸手,就能摸到周翔溫暖的身體,他會轉個身,緊緊抱住,這次絕對不松手。他真的願意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隻要,隻要周翔能健健康康地站在他面前。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完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愚蠢到這種程度,要在無可挽回的失去之後,才能意識到他失去的究竟有多重要、對珍貴。為什麼要在他再也找不到周翔之後,他才敢承認,他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喜歡周翔,已經習慣周翔在自己的世界裡安營紮寨,已經把周翔,當做了他生活中不能分割的一部分。一切都太晚了,所有他現在體悟的,未來還要經曆的,都已經不具備實際意義,因為無論他有多麼痛苦絕望,周翔都不會知道,無論他多麼悔恨萬分,都無法讓一切重來。他甚至想跟着周翔一起消失,隻要能到周翔現在所在的地方,也許這是個好辦法。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暗無天日的時光,他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和周圍的任何變化。他的心正在壞死,外界的一切之于他還有什麼意義?無法判斷過了多久,他面前出現了一個和尚。這麼長的時間裡,陸陸續續有很多人在他身邊來往,他有些微弱的感覺,但是他聽不到那些人的聲音,也看不清那些人的長相,他不想聽、不想看,可是這個和尚的相貌卻清晰地出現在他腦海裡,這個和尚的聲音也如同霞光穿過濃霧一般,透進了他耳朵裡。他認識這個和尚,這是他大哥拜的師父寂空法師,他以前見過一次,是個很有智慧的人。他當時産生了一個念頭。當用任何科學的、理論的手段都不可能讓他找回周翔後,他開始寄往于那些超自然的,或者宗教的力量,他想,也許這個和尚有辦法,說不定真的有……寂空法師沒有多少什麼,坐定之後,隻是淡淡地說:&ldo;他沒死。&rdo;隻是這一句話,就讓他瘋了一樣撲到了寂空法師的身上,他說不出話來,他的喉嚨火燒一樣地疼,無法發出一音半節,他隻能死死盯着這個大和尚,要求他繼續說下去。寂空法師摸着佛珠,聲音空靈,&ldo;他沒死,也不算活着,我受托于你兄長,隻能告訴你這麼多,你該怎麼做,好自為之吧。&rdo;他緊緊抓着寂空的衣襟,激動哽噎,他不明白&ldo;沒死,也不算活着&rdo;是什麼意思,但他相信,他相信周翔沒死,他一直就相信周翔沒死,現在還有一個人證實了,他必須更加地深信不疑。他不管&ldo;也不算活着&rdo;是什麼意思,哪怕是殘了廢了變成植物人了,他也要找到周翔,隻要周翔沒死,隻要還能讓他感受周翔的體溫、觸摸他的衣角,對于他來說就足夠了。隻要周翔沒死!他要用他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去尋找、去等待,周翔沒死,不會死,不會就此離開他,隻要他肯等,總有一天周翔會回到他身邊。他一天一天地醒了過來。他大哥把他弄回了北京,陪了他兩個月,他才徹底&ldo;正常&rdo;了一些,對于讓自己的大哥擔心了三個多月,他并非不感到愧疚,盡管他終日渾渾噩噩,徹底丢了魂,也勉強在他大哥面前表現出了對方想要的&ldo;正常&rdo;。在他大哥稍微放心離開之後,他聯系了一個開了一家娛樂公司的朋友,告訴對方他想拍電影、接廣告,他要當明星。他的朋友很是驚訝,不能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做,但與此同時,又喜出望外。他的想法很簡單,他要讓自己越出名越好,他要讓周翔無論在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都有機會在電視上看到他。哪怕周翔恨他,不願意跟他和好,隻要自己日複一日地出現,也許周翔有一天會改變心意,如果周翔活着,有一天一定會回到自己身邊。他必須這樣堅持,等到周翔回來,是支撐着他走下去的最大動力。盡管,盡管沒有周翔的每一天,都讓他深陷在思念和悔恨中,痛苦不已,可他不能逃避,不能倒下,周翔沒有死,周翔不能死,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他必須等到那一天,因為有那一天存在,才值得他在沒有周翔的生活裡苦苦支撐。他開始瘋狂地接拍廣告和商業活動,他的家人朋友無法理解他的用意,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他隻要有一個人,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能夠看到他。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周翔依然杳無音信。他不知道自己這七百多個日日夜夜是怎麼過來的,遙遠到無法丈量的希望是支撐他的唯一動力。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他一個人,還在堅持着、相信着周翔沒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毅力,可他就是相信,隻要他的心髒還在跳動,他就相信。有一天行程安排不開,他要在晚上七點多去拍攝一個廣告,當他走進攝影基地,電梯開打開的一瞬間,在他眼前站着一個男人。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放在平日裡他不會多看一眼,可是當倆人相聚不過兩米的時候,他的心髒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巨大的沖擊,就好像前方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往前走,可同時也在拼命吸引着他。當他和這個男人四目相接的時候,他全身觸電般無法移動,心髒傳來劇烈地痛楚,痛得他幾乎無法站穩。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他至今無法形容,那眼神太深、太沉,仿佛蘊含着無盡地悲傷和痛苦,那種情緒的感染力竟然巨大到讓他無法移動的地步,他能通過無形地通道,感受到這個人的痛苦,同時,他竟然覺得更痛。這個人是誰!為什麼他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那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就像一隻無形地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咽喉,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最讓他痛不欲生的人‐‐周翔。他和這個男人的眼神交流,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随即,那個人就要從他身邊走過。他幾乎不假思索地抓住了這個男人。&ldo;你是誰?&rdo;他咬着牙問。你究竟是誰!番外冬至周翔正睡得昏天暗地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從沉睡和渾噩,仿佛渡過了一個特别漫長的階段,他張開眼睛,腦袋直發木,伸手就往聲音來源的方向摸了過去。一直溫熱用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耳邊傳來晏明修溫柔的聲音,&ldo;别接,睡你的。&rdo;周翔打了個哈欠,把腦袋軟軟地枕在了晏明修的肚子上,&ldo;我都睡了多久了,睡得頭都疼。&rdo;&ldo;從昨晚到現在……十六七個小時吧。&rdo;&ldo;不會吧,這麼久。&rdo;周翔甩了甩腦袋,&ldo;我還是起來吧,電話,電話給我。&rdo;晏明修拿起周翔的電話,瞄了一眼就按掉了,&ldo;是姜皖,别接了,你說過宣傳完之後要放假的。&rdo;自從晏明修幾乎退出娛樂圈,而周翔的事業蒸蒸日上之後,姜皖就順便也當起了周翔的經紀人。周翔歎了口氣,&ldo;就算宣傳完了,你也不能這麼折騰我,累死我了。&rdo;晏明修的手伸進被子裡,掐了把他的腰,有些怨憤地說:&ldo;你這一兩個月全國到處跑,我都抓不着你,好不容易逮着機會了,你不該好好補償我一下?&rdo;周翔翻了個身,揉着他的臉笑道:&ldo;這不是結束了嘛,能休息好長一段時間呢,你急什麼。&rdo;晏明修放下手裡的書,低下頭親了他一口,&ldo;咱們出去玩兒吧。&rdo;周翔苦笑道:&ldo;别了,我哪兒都不想去,我現在就想在家呆上一兩個月,門都不想出。&rdo;一天飛三個城市宣傳,真是太要命了。&ldo;聽你的,咱們在家度假。不過說好了,三個月之内不能再接其他工作了。&rdo;周翔笑道:&ldo;這個還不是聽你的,經紀人都是你給我安排的。&rdo;&ldo;我這麼安排隻是怕你太累,根本沒必要,你隻要演自己想演的角色就行了,不需要為了賺錢什麼的拼命。&rdo;&ldo;我知道,我會挑劇本的。&rdo;周翔勾着他的脖子,低聲道:&ldo;好久沒給你做好吃的,今晚想吃什麼。&rdo;&ldo;翔哥,别轉移話題。&rdo;晏明修修長的手指卷着他的頭發,&ldo;你答應我,一年隻能接一部戲。&rdo;周翔苦笑道:&ldo;可我真想多賺點兒錢,我不想用你的。&rdo;&ldo;我的就是你的。&rdo;&ldo;那也不合适,我媽要是知道了,又該發愁了。&rdo;&ldo;就算你一年隻接一部,也足夠你養家了,何況如果你太忙,你怎麼有時間照顧阿姨,怎麼有時間陪我,光想着養家,不想着顧家?&rdo;晏明修看着周翔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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