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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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着他的眼睛，陳當好眼神清明，并不存懷疑：&ldo;梁子，我覺得吳羨活不過今晚。&rdo;他不說話。&ldo;如果真是那樣，我的那份視頻怎麼辦?你有沒有問她，提前安排好沒有?&rdo;梁津舸心裡的那團火就這麼熄滅下去。從她身前離開，他站在床邊，把自己有些淩亂的衣服整理好。光線很暗，台燈照不到他的臉，更照不到他的眼睛，擡手在臉上揉了一把，梁津舸發現撒謊幾乎要透支他全部的心力，他沒有那個力氣再将謊言繼續下去了：&ldo;當好，你聽我說。&rdo;&ldo;我們就這麼一次機會，那個東西我連備份都沒有。&rdo;她聲音裡有幾分絕望和凄怆。真實讓人難以開口，謊言亦是。梁津舸深吸口氣，躲開了她的目光，他幾乎要用盡自己胸腔裡的所有氣息才能将這句話完整說出來。&ldo;當好，那個内存卡，我沒給吳羨。&rdo;頓了頓，他再度開口。&ldo;對不起。&rdo;分裂（二）&ldo;當好，那個内存卡，我沒給吳羨……對不起。&rdo;雨還在下，雨滴落在窗玻璃上，聲音悶悶的令人壓抑。屋子裡的燈似乎更加晦暗，連帶床上的陳當好臉色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梁津舸看着她，目光不躲不閃，就像之前他将内存卡收回來的時候一樣，堅定和不猶豫。話說出口之後，他明白自己做的是對的，從他的角度出發，他是真心想要保護她。&ldo;卡呢?&rdo;陳當好慢慢開口，從床上起身坐直，像是貓在展開攻擊前總會威脅似的弓起背。她說着也看向他，劍拔弩張。&ldo;還在我這。&rdo;&ldo;給我。&rdo;&ldo;沒有用了，吳羨已經不行了，她就算撐過了今晚也撐不過這個星期。&rdo;陳當好下了床，伸手按向門邊的開關，大燈亮起，她頭發蓬亂，還穿着貼身睡衣，就這麼站在他面前，面色冷若冰霜：&ldo;我說給我。&rdo;&ldo;我說沒有用。&rdo;房間裡有幾秒的沉默，怒火在胸腔裡壓抑到幾近爆發，陳當好深吸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她不想在他面前歇斯底裡：&ldo;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你說不給就不給?那是我錄的視頻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你知道錯過這次機會等于什麼嗎?我們最開始是怎麼商量的你忘了?&rdo;&ldo;我知道，我看了那視頻了。&rdo;梁津舸的喉結動了動，視頻畫面裡的一幀幀開始在腦海裡回放，那是他這幾天痛苦的根源：&ldo;這辦法行不通。&rdo;陳當好忽然覺得她是沒辦法跟他好好說話的。這幾句對話裡，她根本不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梁津舸早就有自己的打算，而隻有她還傻兮兮在意着他們之間所謂的盟友關系，她怎麼可以忘記，吳羨是他最初最初動心的人，怎麼算，梁津舸也不該跟自己站在一條線上。人性在這個時候經不起一丁點推敲，更何況他們之間，從來都愛的模棱兩可。&ldo;好啊，行不通。那你最開始在我房間安監控器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個辦法行不行得通呢?辦法是你想的，我好不容易做到了，現在你跟我說這個辦法行不通，你有沒有想過我是怎麼弄到那些視頻的，我自己回想我都覺得惡心!&rdo;&ldo;我也覺得惡心。&rdo;梁津舸接着她的話，沒給她一點喘息餘地，隻是擔心樓下齊管家聽見所以刻意壓低了聲音：&ldo;所以我不想讓那樣的視頻出現在季明瑞的生日宴上，因為那樣的話幾乎全市的人都會看見視頻裡的你是什麼樣子，你以為離開季明瑞就可以了，那以後的日子你不過了嗎?你得怎麼頂着别人的目光活下去?&rdo;&ldo;那是你該考慮的嗎?&rdo;陳當好瞪大眼睛，終于還是歇斯底裡，為了控制音量她後面的話幾乎帶着氣音：&ldo;我說過讓你替我想這些嗎?你隻要把内存卡給了吳羨所有的事就都結束了，别人怎麼看我是我自己的事是我自己的人生用不着你來管!&rdo;&ldo;……&rdo;這句話太過傷人，梁津舸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不用他來管，這是事實，可是很多時候，我們并不能接受事實被這樣直白的說出來。見他沉默，陳當好平複了一下情緒接着開口，已經慢慢恢複她最開始的譏诮面目：&ldo;你早就該知道的，從我們一開始定下了這樣的計劃你就該知道我需要付出什麼，那時候你不是也答應的很幹脆嗎?怎麼了，睡了幾次睡出滋味來了愛上我了?舍不得讓别的男人也看看我在床上什麼樣子?這計劃定好不是一天兩天，咱們倆這點事更不是一天兩天，你早想什麼去了?你是第一次睡女人嗎梁津舸?誰跟你說需要你多此一舉來為我以後的人生負責了?頂着别人的目光是我自己頂，我求着你一起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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