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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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輛車在田野上繞來繞去，當天色全黑時，終于甩掉了後面的車。那兩個綁匪将他們倆丢到田野上，迅速跑掉了。他們被丢下來的地方在一大片中間有水的原野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隻有滿天星子，一塘蛙鳴。原野開滿百花，随風搖擺，星星點點，與夜空中的繁星交輝相映。倘若不是兩人既無通訊工具又無交通工具，這本是個很有意境的夜晚。&ldo;你剛才不怕嗎？我以為女人遇上這種事都會尖叫。&rdo;周黎軒問。&ldo;可能吓傻了吧。&rdo;子柚連玩過山車和爬到山頂時都不會喊叫，努力叫也叫不出聲。她想她一定缺鈣缺鐵缺鋅。但是她的肚子卻會叫，而且被周黎軒聽見了。她十分窘迫。&ldo;那邊好像是果樹。我們去摘點果子？&rdo;周黎軒指指遠處一排樹影。她點點頭，兩人小心地找路穿過去，經過一處水潭時，子柚蹲下身，擄起褲腳洗傷口。剛才我被撲倒在地時，将膝蓋擦破了一點皮。周黎軒過來幫她：&ldo;别亂動，夏天容易感染。&rdo;他小心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手絹，幫她仔細紮緊。&ldo;喂。&rdo;子柚出聲。&ldo;嗯？&rdo;&ldo;那是北極星吧？&rdo;子柚指一指天邊最亮的那顆星。&ldo;嗯。&rdo;&ldo;我們找準了方向，就得走回去吧？&rdo;&ldo;我開了幾十公裡，你走得回去？&rdo;&ldo;你一直在繞圈，垂直距離應該沒那麼長吧？&rdo;&ldo;那你知道我們應該往南走還是往北走嗎？&rdo;&ldo;可是剛才車是你開的呀。&rdo;&ldo;我把全部注意力都用來開車了。&rdo;他們隻能按計劃去研究果樹。他們運氣倒是不錯，那邊是一些野葡萄和野蘋果，葡萄太甜，山楂太酸。折騰了一下午有些累，他們靠着一棵樹坐下來休息。&ldo;你玩過電腦遊戲嗎？&rdo;子柚沒頭沒腦地問。&ldo;我不知道，不記得了。&rdo;&ldo;你覺不覺得，現在我們就像遊戲菜鳥穿越到了遊戲裡面，遇上莫名其妙的事，來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并且連規則都沒搞明白？&rdo;&ldo;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前兩天沐澄讓我看過一本這樣的書。你不像玩這種電腦遊戲的人。&rdo;&ldo;隻玩到第四關，就被滅掉，所以再也不玩了。&rdo;&ldo;過于追求一件事，會讓自己變得偏執。我不跟自己為難。&rdo;&ldo;那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你特别想要得到的東西？&rdo;子柚想了想：&ldo;有，安定的生活，平定的内心。&rdo;周黎軒靜默良久：&ldo;如果跟我在一起，會破壞你的這種理想？&rdo;&ldo;對。&rdo;&ldo;你這也是一種偏執。&rdo;他倆很久不說話，隻聽着田間的蛙鳴蟲啼，先前兩人之間融洽的默契消失了。周黎軒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那條曾經受傷的腿的腳踝，又彎腰去揉，看起來他的腿還是讓他無法像完全健康的人一樣。&ldo;周黎軒，&rdo;子柚站起來開口，成功引起他的關注，&ldo;你以前說得對，我們倆一見面，就會有災禍。一次我暈倒，一次你舊傷複發，這回我們倆又一起受困。還有，我也受了好多回小傷了，加上今天，三次了。&rdo;周黎軒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隻好開口：&ldo;所以？&rdo;&ldo;所以，即使以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我們可不可以裝作不認識？我們倆可能真的是八字不合。&rdo;周黎軒歎了一口氣：&ldo;小姐，你是太天真還是太誠實？這樣絕情的話，你應該等我們真正安全了以後再說。萬一我小肚雞腸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裡呢？&rdo;&ldo;那我也認了。我不想明明給不了你任何東西，卻還是利用你對我的好感。&rdo;周黎軒笑笑：&ldo;你利用過我嗎？我倒希望我對你有利用價值，無論哪方面。&rdo;他擡頭看一看天，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低得她幾乎聽不清，&ldo;不用抱歉，我們互相利用，彼此彼此。&rdo;她吃驚地望着他，一時不能理解他的話，但他再也不看向她那邊。子柚重新坐下，把頭埋進胳膊裡。她不擔心也不害怕，知道現在周家不知正找得怎樣人仰馬翻，總會找到他們的，而且有人陪着她，她安心得很。她隻是困得快要睡着。她也不知道在那兒打瞌睡打了多久，有輕輕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她打個激靈就要擡頭，周黎軒的聲音近在耳邊：&ldo;别擡頭，閉上眼睛，不要動。拜托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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